第二天卞芸彩到停車場來找葛紅,漲紅著臉站在葛紅麵前,半天說不出話來。
葛紅急了,讓她有話快說。卞芸彩吞吞吐吐地說,是她到派出所舉報了停車場打麻將的事。她不知道原委,隻聽說師佑漁和一班人在停車場打麻將。
卞芸彩說:“我恨麻將這個東西!”
葛紅笑了:“不怪你,我也恨!我要是不知道情況也會像你這麼做。停車場的麻將不可能再有人打了,有力氣時我把幾台自動麻將桌劈了,絕不賣了去害人。”
3
石小滿出院以後沒有做進一步的麵部整容手術,他把餘下的五萬多元捐給了遭受火災的奇強服裝廠。在他住院期間卞芸彩和她的表姐將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條,他想讓她們繼續下去。他無臉到公司去,見不得那些被胡鵬騙的工人,總覺得自己做了幫凶,非常地自責和愧疚。他想休養一段時間,待自己的體力恢複了就出去找胡鵬,幫助公安部門將錢追回來。
沒等到石小滿付諸行動,警察就在浙江寧波抓獲了胡鵬。
抓捕胡鵬極富戲劇性。當初公安局收到胡鵬寄自杭州的信,以為他南轅北轍故布疑陣,哪知道他一直呆在杭州。也許是麻將作祟,胡鵬竟鬼使神差地跑到寧波去看麻將博物館。
麻將博物館坐落在寧波著名的天一閣旁。走進博物館,門內兩旁的高牆上繪著古代宣和牌、水滸葉子以及馬吊牌和紙牌。兩側陳列著與麻將有關的帆船和骰子模型,地麵上畫著麻將牌。館內還有春夏秋冬“四風”的裝飾畫和古代名士入局鬥牌的雕塑。
胡鵬在博物館裏饒有興趣地看了半天,見到一個日本旅行團的遊客在參觀。他學過幾天日語,導遊磕磕巴巴的講解讓他很不滿,一時興起他販起了他的麻將知識。
幾個日本人聽得興高采烈,不斷地豎大拇指說“幺西”。這個場景引起了一位和妻子旅遊的便衣警察注意,他覺得胡鵬的相貌似曾相識。便衣警察拋下妻子跑到附近的派出所查了網上通緝令,核對出胡鵬的犯罪嫌疑人身份。等到這個便衣警察和派出所的警察趕到博物館時,胡鵬的麻將經還沒有講完。
接到浙江警方通知的泗方市公安局立即派出以經偵大隊大隊長陶兆國為首的三人小組趕赴寧波,他們將胡鵬羈押在潛逃地杭州市公安局看守所,突擊進行了提審。
胡鵬身上帶有幾千塊錢現金,除此以外沒有任何贓款的蹤影。
陶兆國小組對胡鵬租住的出租屋進行了仔細的搜查,沒有找到一張鈔票、銀行卡或者存折,也沒有發現有價證券或值錢的東西。
胡鵬到底是學過法律的,連自己犯了什麼罪行都知道。他說自己涉嫌非法吸收公眾存款和集資詐騙。至於贓款,他說已經是個概念而不是實物,用完了身上的幾千塊錢他就身無分文,接下來做好了自食其力的準備。他說:“我真的沒錢了。我是個龍門能跳,狗洞能鑽的人。”
在杭州滯留了幾天後胡鵬被帶回泗方市。回來後他仍然拒不交代贓款去向,自編了一套謊言對付偵查員以及後來預審他的警官。
警察們知道胡鵬是個硬骨頭,他懂法,他是針對後果進行抵抗。也就是說,他寧願牢底坐穿也不吐出分文。
這時候,陶兆國想到了石小滿,他要找石小滿來開導胡鵬。
不需要闡明利害關係。石小滿說:“我知道該做什麼。”
4
石小滿和胡鵬的見麵被安排在看守所的小會議室而不是提審室。
內保幹部出身的石小滿要求對談話進行錄音,這是對案件也是對他自己負責,因為他和這件案件是有牽連的。
胡鵬見到石小滿很震驚,手銬沒有解下來,他隻有像作揖一樣打了個招呼。他盯著石小滿的臉,由於沒有做整容修複,石小滿的臉上布滿了坑坑窪窪的疤痕。
“我知道你燒傷,沒料到燒成這樣。我是在火災後的第三天走的。”
“奇強服裝廠借了你15萬。還有幾個廠的老板在火災前就關門跑了。所以你就……”
胡鵬警覺地:“我沒有害你。”
石小滿說:“就算是吧。可我跟著你害了別人,那些聽了我的話買互助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