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衫酒伽這兩年在六安裏弄算是小有名氣了,這個占地兩層小樓的雞尾酒吧,托了店主楚戈一手精湛的雞尾酒調製,剛過了晚上十點客流小高峰,商務和聚會的客人陸續離席,取而代之的是三人,多數時候是兩人結伴而來的夜歸族。
年輕族群穿著各異服飾,呼嘯各色口號,聚集在吧台對麵的鋼管舞台周圍,穿著隱約有些許暴露的駐場舞女,正隨著舞曲和燈光賣弄騷姿。
楚戈將手上調好的蘭姆酒遞予吧台前的一對情侶後,職業性地寒暄了幾句,便卸下腰間圍裙,從吧台後進貨的便門貫出小酒吧。
六安裏弄是夏海市文化遺產保護建築,主要為古舊的小洋房結構,其樣式久遠,糅合了當時江南水鄉與法、英巴洛克元素,與東北阿爾賓和東山省秦島一起,堪稱華國鮮有的歐陸風格建築群落,六安社區曆經百年滄桑,見證了夏海幾代市民和華國開放以來近一個世紀的曆史。
兩年前,楚戈懷揣著在跨國公司工作多年的儲蓄,一口氣買下六安裏弄副街這棟小三層民房院落,憑著自己多年雞尾酒方麵的興趣和手藝,楞是和朋友合夥,把藍衫酒伽做成了城東一帶社區有口皆碑的休閑品牌,周圍幾條街的小白領,大學生,甚或是外國留學生、背包客都是這裏的常客,期間楚戈更是結識了不少誌趣相投的朋友知己,事業生活很是愜意。
這天已是深秋,落葉的法國梧桐隨風沙沙作響,楚戈忍著不斷上頭的酒精,給自己點上一支萬寶路。
一周前,女友拗不過家裏堅持,辭了夏海的工作回到那個生長的二線城市,準備攻讀當地公務員,這讓朝夕相處了多年的楚戈很不習慣。
兩人是高中同學,大學都在夏海就讀,加上畢業幾年的共同打拚,原本骨感的生活在二人的合力經營下,每每充滿著激情和默契,二人世界倒也過得有滋有味,讓周圍不少朋友奉為感情標榜,暨東大學的神雕俠侶。
如今,女友突然選擇遁回家鄉,楚戈又放手不下酒吧的小事業,淡淡愁緒隨著孤單的日子愈發糾結。
這是楚戈獨自抽煙的第五個晚上,楚戈頭上,懸掛於城市高樓天際線的圓月卻更加渾圓和明亮了。
圓月之下,一棟三十八層酒店天台上,一群身影在城市繁雜的人造燈光下,如若活躍的物理分子,激鬥了好些時候,此時已分成兩撥人馬,對峙於大樓的直升機停機坪上。
“納蘭婕,你別亂來,你隻要老老實實交出雕像,我保證,伯爵大人會酌情量刑,定不會繼續為難你們!”
人數明顯占優的一方,臉色蒼白的精碩中年人試圖作最後的勸誡,從他的角度看,自己一方穩操勝券,對方的負隅頑抗是在作困獸猶鬥,於人於己完全無益。若不是看在曾經同誌的立場上,不忍心對方三人,年紀輕輕地就這樣隕落,他大可以呼叫隱匿在附近高樓裏的狙擊手就地射殺,更不必再費這番口舌,說到底,眼前三人還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年輕一輩,是曾經最有希望獲得始祖之擁的華國七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