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的看著紙上被鉛色渲染的一塌糊塗的名字,心裏有些亂,隻是偶遇,我輕輕地對自己道,把這張紙猛地扯下來,揉作一團,扔進了垃圾袋。低頭,陳璘兩個凹下去的字跡在那麼多橫橫豎豎的印痕中那麼明顯,像是被刻在上麵,要一層一層的把所有有他名字的紙張撕下去才會像最初一樣潔白無瑕,隻是撕到最後,完好的還剩幾張夠我揮霍?
洗了個涼水澡,這是我夏天的最愛做的事,今天有些亂,我隻想要自己清醒一下,平靜下來,有些東西不屬於我,我也不該存有什麼幻想或希望,安安分分的做好自己,是我唯一能做好的事。
躺在床上,我掏出手機,希望再看一眼他的名字,隻是手機上顯示的兩條信息,把我有些清冷的心又燃起了熊熊烈火。
兩條信息,都顯示著一個名字,陳璘。
我有些顫抖的點開信息,隻有寥寥幾句:到宿舍了吧,是不是要睡了?
另一條有些玩笑的意味:睡了吧,怎麼睡這麼早,像豬一樣,晚安了。
我心裏就是被什麼抽了一下,忽然很後悔為什麼要把手機設成靜音,兩條信息都沒有看到,我很想回,很想和他聊天,回複的時候手微微一抖,信息沒能發出去,我頹然的把手機扔在床上,還是算了,既然他心裏的我已經睡了,我為什麼還要蘇醒呢,就一睡到明早吧,權當我現在真的睡著了。
早上,我早起,拿起手機回過去,“你才是豬,早睡早起身體好的道理你都不懂麼?早安哈。”
那條信息他沒有回,我也不知道他收到沒有,也不再問,我們之間的聯係被我親手掐斷,就像他那淡薄的性子,“錯過就是錯過。”對於我的信息,也算是錯過就是錯過吧。
後來跟他見麵的時候很少,因為不在一個學院,也沒有在一起上課的班級。隻有一個時影的交集,隻是我不常去,他也不常來。
偶爾會見麵,也不似以前那麼生疏,會不大不小的開上幾句玩笑,然後就又是分別。他騎他的車,我走我的路。
車,不管是自行的還是電動的,都會比我兩條腿走得快,所以,我們的距離,隻會越拉越遠。
隻是好像有些東西發生變化,在我不知道是時候占據了我的心。
我習慣於關注一個人,默默地看著他,就像第一次看到他的側影,就像兩個人奔跑,就像一前一後的散步。
他和男生說話,總是很快樂,愛開玩笑,也愛笑,笑起來的時候眼睛眯眯的,嘴角習慣性的上揚,有時是淺淺的微笑,有時是淋漓盡致的大笑。
他和女生說話,聲音都很柔,輕輕淺淺帶著些磁性。他和女生都很親近,我總能看到他身旁圍繞著眾多美麗的優秀的新潮的女生,張揚的魅力,無可比擬。即使我遠遠的看著,就能感到那吸引眾多男生的目光都火火的籠罩在他身上。他和女生在一起,也會習慣性的微笑,輕抿著嘴,噙著笑意,隻是眼睛澄明,我看不到他眼角因為笑意而盈起的皺紋,那種笑,有種像公式化的假笑,像戴著微笑麵具的人。
每到這時,我的心就會莫名其妙的一痛,我不知道是因為他周圍的那些女生,還是因為他掩飾的笑容。他心裏裝著什麼?我再也沒有見到過他仰頭望天的那種孤寂的輕鬆。
他是被圈禁的天使,還是幽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