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別吃油膩,多吃清淡蔬菜,按時吃藥就行。另外,水源的汙染物已經找到,沒什麼大問題,大家放心。”張叔的女兒張闌珊站在辦公室桌邊,表情溫和的對一眾鄉親說道。待鄉親們都離開後,她才注意到坐在門外的年輕男子,微微一愣後,張闌珊蹙眉道:“你怎麼來了?”
“來看你啊,怎麼?感動的一塌糊塗?”年輕男子起身,下意識的拍拍屁股,忽然想起自己這不是在外麵跑業務,屁股下坐的也不是水泥地,自嘲一笑道:“不感動就不感動吧,反正我也習慣了,來,看看我給你帶的禮物。”
張闌珊無奈一笑,回頭跟裏間的李月吟交代幾句後,便和年輕男子一起走了出去。
原來,這年輕男子叫西門金,是張闌珊的鄰居兼同學,算的上青梅竹馬。跟許多言情小說的橋段一樣,他喜歡她,但她對他隻有淡淡同學情。而跟言情小說又不一樣的,是西門金的執著。執著到為了她,西門金至今還是處男的地步,在言情小說裏這種男人可不多。
鄉間田野裏的風光正好,很適合戀愛,隻可惜西門金和張闌珊二人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聽你說子書來看月吟,搞的月吟感動一塌糊塗,所以我也來了,沒想到你一點都不感動,真是奈何明月照溝渠。”西門金這麼說,語氣裏卻全然沒有一點失望,似乎已經習以為常。
張闌珊在大碗村的這些日子雖然清淨,但也孤獨。即便後來李月吟來了,但畢竟有些話還是跟相知相愛的異性說更有滿足感。所以她孤獨,孤獨的無人可訴,孤獨的已經不再常常去想象愛情。
西門金的到來,她說不出心裏的感覺是好是壞,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她對西門金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感覺。
西門金曾經對她說過:“我愛你愛的光明正大,所以我不痛苦。我接受所有情敵的挑戰,所以我不害怕。”
明明是邏輯不通的一句話,卻讓張闌珊自此後,再也無法說出‘你離我遠點’這樣的拒絕語。所以即便對他沒感覺,張闌珊也還是會對他所做的無用功說聲謝謝。
西門金興高采烈的跟張闌珊喋喋不休,張闌珊淡淡回應。而此時的西門金眼睛裏,沒有一丁點之前在鎮上看路人的那種老辣,取而代之的是發自肺腑的眉開眼笑。“這裏空氣好環境好,除了交通不太便利,其實很適合隱居。”“不過我一直覺得隱居這種事都是文人博清名的手段而已,不值效仿。”“我記得小時候子書那小子常在我麵前說他要做文人,算算,也有七八年沒見了,不知道他做成文人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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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吟依稀能認出點西門金的模樣,畢竟小時候去張叔家玩過幾次,而西門金這位張叔隔壁家的孩子自然也就見過。之前偷偷一撇還是勾起了李月吟腦海裏對他那點模糊的印象。
來大碗村的這些日子,也沒聽張闌珊提過他,不過有好幾次無意中聽到張闌珊打電話,好像就是跟那位西門在聊。李月吟心思剔透,再加上每次一提這位西門故人,張闌珊貌似都不想說什麼,所以李月吟也就能猜到一些個中的情形。
坐在辦公桌前,李月吟又拿出孫子書的照片呆呆看了好一會,然後淺淺的笑笑。繼續埋頭看從家裏帶來的醫學方麵的古籍。
大約到了黃昏時分,張闌珊和西門金終於回來了。西門金跟李月吟打了個招呼便走了,走的絲毫不拖泥帶水。
“張姐,他這就走了?”李月吟不知所以,暗想現在走,天黑前能到鎮上?莫不是你們吵架了?
張闌珊點點頭,並未說什麼,便去做晚飯了。
吃飯的時候張闌珊看見李月吟欲言又止的樣子,無奈一笑,主動解釋道:“我讓他吃過飯走,他不願,就隨他吧。”
“其實張姐,我說句不該說的,你別生氣,西門那人,小時候我就不喜歡,現在看才知道,他那人給人感覺不真實。”李月吟小心翼翼的措辭道出自己的想法。當然,說的也都是真心話。
張闌珊沉默片刻,說了句:“我知道你的意思。”之後便不再說什麼。飯後,李月吟去洗刷鍋碗,張闌珊手裏拿著西門金帶來的小禮物,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