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遊早就覺得那少年所的夭蜂寄跟蝽蛭很是有幾分相像,此時聽那少年如此這般的講述,心中更是確信無疑。
隻聽那少年繼續道:“夭蜂寄能提取真氣的習性,很是讓修習者們羨慕,這讓他們隻是捕捉利用夭蜂寄還是覺得不夠,於是有些人便更進一步,索性捉來夭蜂寄並不急著提取真氣,而是剖開來研究改造,也算是鍥而不舍,最終竟讓他們依照夭蜂寄的習性,造出了個蝽蛭。但是,蝽蛭與夭蜂寄相比,更多了幾分人類特有的貪婪,所以到後來……”
後來蝽蛭成了什麼樣子,已經不用那少年多了。
蘇也還是對這不曾見過的夭蜂寄感興趣,遂追問道:“難道當時的那些修習者都是些被豬油蒙了心的,不開眼的東西嗎?既然是修習者,總該有些明白事理的吧?總不能眼睜睜就看著夭蜂寄被肆意捕獵殆盡吧?”
“你的對,的確是有正義之士的,”少年點頭道:“比如我啊!我和陸澄蒙就一直反對他們亂捕濫殺夭蜂寄的,不過……”
“一般‘不過’之後,的才是真正要講的大實話吧。”蘇也冷嘲道。
少年裝著沒聽見,隻一心往下道:“不過,導致夭蜂寄滅絕的直接原因,卻並非是濫捕濫殺。”
“嗯?什麼意思?”蘇也不解問道。
少年笑了笑,道:“我的意思是,最後一隻夭蜂寄,恰恰死在我和陸澄蒙的手中,死因也不是因為提取真氣,而是……而是為了治病。”
“夭蜂寄還是藥材?”蘇也眉梢一挑:“用處也未免太多了些吧?”
“是給誰治病?”周遊的關注點卻和蘇也不同。
少年看了周遊一眼,薄薄的嘴唇抿了抿,道:“是給我。”
“你怎麼了?”這一次,周遊和蘇也異口同聲。兩人對視一眼,複又看向那少年。
少年咧開嘴,仍舊在唇邊掛上他慣常的笑,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讓人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是在真心話:“有點兒毛病,雖然不至於要命,但隔段時間便出來騷擾騷擾,也挺麻煩,所以我一直在想法子,想治一治,承蒙朋友們抬愛,也經常會給我推薦些奇異的藥材,夭蜂寄就是其中之一。”
隔段時間便出來騷擾的毛病……周遊聽了,一下子便想起了月圓之夜。他口中的毛病,是不是就指的是他在月圓之夜的異常?
這到底是什麼“毛病”?
周遊看了蘇也一眼,他看不出蘇也的表情有什麼變化。她會知道嗎?
蘇也緊緊盯著那少年,問道:“夭蜂寄做藥材的話,有什麼作用?”
少年也目不轉睛地看著蘇也,道:“我以為,你會問我出了什麼毛病?”
蘇也冷笑一聲,道:“我問了,你會嗎?”看著那少年隻是訕笑,蘇也又輕輕補充一句:“既然不,我又何苦費那個力氣呢?”
所以蘇也才會問他夭蜂寄能起怎樣的藥用。從治病的機理倒推,卻也可以照樣將那少年的隱疾推出個八九不離十來。周遊不得不佩服蘇也的深思熟慮。不過,這也就是蘇也熟知藥性,才能推測出來;要是換成周遊,就算那少年將藥用的再細,他也是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那少年又豈是個按套路出牌的?隻聽他歪在靠枕上,懶洋洋道:“夭蜂寄呢,嚴格來並不算是藥材,但它恰好卻可以對我的症。你們雖然不太關心的毛病,但我大致可以描述一下,其實就是周期性的氣脈壅滯不通,我用了許多法子都解決不了。可是看到夭蜂寄,我就覺得有些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