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哭過?”刑嬌兒問柳小羅。
柳小羅笑笑,沒有回答。端起桌上刑嬌兒為他燙好的女兒紅細細的抿了一口。
“一個大男人,什麼事能把你傷心到要哭的地步?男兒有淚不輕彈嘛。”
“隻是未到傷心處。”柳小羅接口道。
“什麼事讓你傷心?”
“小何的母親,她今日知道了小何的死訊,雙眼哭瞎了。”柳小羅道,“如果你娘找不到你也會傷心欲絕的。”
“你怎麼又提這事?難道你還嫌我的心不夠痛嗎?”刑嬌兒不快。
柳小羅放下酒杯,握住她的手,刑嬌兒下意識的手往裏縮,越縮柳小羅我的越緊。她的手鏗鏘有力,蒼勁結實,柳小羅不認為她應該有這樣的手,千金小姐的手應該細膩潤滑,指若春蔥。但柳小羅沒在乎這些。
“嬌兒,我求你件事。”柳小羅看著她,眼神中充滿渴望。
“這麼客氣幹嘛?有事直說好了。”刑嬌兒不敢看他。
柳小羅張開左臂慢慢抱住她,嘴唇慢慢靠近她那小巧玲瓏的耳朵,輕輕地道:“我求你告訴我的父母是誰?告訴我家在哪兒,我想回家。”
刑嬌兒輕輕地推開他,臉上滿是不悅,“你有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我早說過,等過兩年事情過去了,我自會與你回去,你能不能不要心急?你現在離開這裏,隻有死路一條。我可不願麵對你說的那樣,我求著我爹不要殺你。”
說完不理他,又睡了。
柳小羅感覺到刑嬌兒在有意逃避他,當他問道一些敏感問題時,他就給你來個不聞不理。本來他是準備對她威逼的,打算用任何手段都要讓她說出實情,可那隻是在那種悲傷的情境下產生的一股衝動,真要麵對她時,那種衝動頓時化為烏有。他認為用這種強迫的手段,對付到不惜一切代價深愛自己的女人身上,是一種可恥的行為。
不能逼問自然要智取,總會讓她透漏點口風的,她不會瞞一輩子。
接連兩天,可疑的人倒被喬恩衣與武修南抓了不少。有曾犯案被何保抓住過的,有與何保賭輸了錢而動手打架的,雖然是他人吃虧,有與何保日常頂嘴的,甚至連街頭要飯的乞丐都抓了回來,理由是喬恩衣認為凡是乞丐都是丐幫弟子,武功定然深不可測。
喬恩衣建議用大刑,不然沒人會招,方知縣建議先對喬恩衣用大刑,不然他不會招。
總而言之,縣衙這兩天真是門庭若市,魚龍混雜。販夫走卒,騷人墨客都被方知縣一一審過,但對案情毫無進展。
柳小羅發現,方知縣雖是清廉如水愛民如子,且智慧過人,但對凶殺案顯然是第一次接觸,沒有一分破案經驗。有幾次,總是在柳小羅麵前欲言又止,扭扭捏捏,可就是把想說的話倒不出來,難道有什麼難言之隱讓他這一方父母官非得在手下麵前吞吞吐吐?
最後柳小羅實在憋不住,趁沒人的時候問:“大人,你在我心裏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怎麼這幾天跟個娘們似得。你要是再不說,我就,我明天就搬走了。”方知縣一拍桌子,道:“你今晚來縣衙,本官給你看個東西。”
“什麼東西?”
“你來就知道了。是一個能把你膽都嚇破的怪東西。”
當夜,柳小羅騙刑嬌兒說去喬恩衣家吃喜酒,就換了身衣服出去了,刑嬌兒追問什麼喜酒,柳小羅扔了句:“小喬老婆懷上了。”
他跟著方知縣走到縣衙後院轉到方老太爺屋後的三間庫房門前,隻見屋簷上蛛網糾結,門上掛著的鎖已生鏽,鎖上蓋著一層厚厚的灰塵,看來已經很久沒人進去過了,不知方知縣把他帶到此處讓他看什麼。
隻聽見一陣腳步聲響,方老太爺在阿翠與老陸的攙扶下,蹣跚走來。
“爹,你怎麼還沒睡?”方知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