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別院中,茉莉花茶是從未間斷過。

剛才主院來了人,說請她等下去主院用一起用晚膳。

前幾天去主院用晚膳,無巧不成書的那位表小姐也在,不對盤的兩個人又恰巧坐的是麵對麵,於是戰爭開始了,表小姐冷嘈熱諷,她笑臉相迎,篤篤悠悠的回擊,嘴巴裏說的都是不帶髒字的罵人話,較量幾回合後,那憤怒交加的表小姐不管在場有些什麼人的掀了桌子。

接下來就是易中天所說的那個——悲劇啊!一地的湯、菜、飯,還有破碎的碗碟,估計夠下人收拾好一陣子。

在場的人都看得出來占上風的是她,加上二娘假借哭訴之名的指責她,於是爹爹一頓臭罵,她和她的那位掀桌子表姐。

表姐低頭認錯,而她卻是記著上次那巴掌的舊賬不依不饒,最後她那個爹氣的不行,火氣戰勝理智的大吼一聲,你給我滾回別院去!

OK!她無異議,隻可惜飯菜都還沒有進肚子,她都看見那碗紅燒肉了!心裏一把無名火,陰森的對著表姐笑了一下,來了一句,“不要以為這樣就能清了上次打我那巴掌的事。改日咱們新帳舊賬一起算。”說完就高抬兩隻貴腳的滾出主院。

從那之後她便再沒有踏入過主院,無論兩位哥哥怎麼來勸都沒效果。哼!姑奶奶我可不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主。

新月如鉤,高掛於天。

她坐在秋千上,蕩啊蕩的。

秋千是爹爹讓人來做的,因為她某天隨口說了一句,爹便找來了師傅敲敲打打的花了半天的功夫做好了,有點賠罪的意思。哼!她可計較呢!還沒消氣!

不過第一個玩這個秋千的卻不是她,是敏芝。大哥和大嫂過來看她的時候,大哥打趣她說,在爹眼裏,她比敏芝都小呢,敏芝都沒有玩過這些呢。結果她就對著大哥做鬼臉。

她的大姐唐婉婷自打二娘壽宴以後也偶爾會帶著小丫頭帶著糕點過來坐坐,不過二姐唐湘瑩卻沒來過。大姐說,恐怕是二娘不讓她來的關係。

從大姐那邊了解到,二姐性格內向,膽子比較小,隻要二娘說不行的,二姐就不會去做。古代女子啊!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悲劇人生。大姐的性子也是淡淡的,

另外一個收獲便是她那個弟弟,也就是二娘的兒子唐忠恕,還有大哥的長子唐道之了。這兩個曾經戲弄過唐雨煙的小子,躲躲藏藏的想來她的別院玩秋千,她有些惡趣味的戲耍了兩個小子一番後,兩個小家夥哭著要回去找爹找娘,最後被她給哄住了。

人家可是7歲多的孩子,她心理年齡都快奔三了,總不見得和孩子計較吧。一頓板子一塊糖之後,兩個小子也就服服帖帖的認了她了。

兩個小家夥不去上課的時候總是跑到她這裏來,姐姐長,姐姐短,姑姑長,姑姑短的叫個不停。一來一去,綠萍和紫菱兩個丫頭做點心的手倒是越來越巧了。

三月是個好時節,古詩有雲,“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

隻可惜蒼雲並沒有揚州。在中國的版圖上,揚州和南京也是相距不遠的,而南京是六朝的都城,隻不過下場都不怎麼好而已。

蒼雲倒是把都城放在了南方。雲錦這個都城,有山有水,雖不能說四季如春,但也是氣候適宜,在她看來唯一的缺點便是離海太近。若是海外有入侵打起仗來隻怕不是好結果。不知道建都的時候第一朝的皇帝是心血來潮還是考慮萬分的決定,若是後者,她可要佩服這種勇氣了。

二哥與李家小姐的婚期已經定在了下月初十。黃曆說那是個好日子,對於她這種依靠電子日曆過日子過慣的人來說,看農曆還行,看黃曆就有點困難了。黃曆上注解的字眼很多時候都是很自己所想的不一樣。也難怪,文言文中間的一個漢字都有著多種含義,漢字博大精深啊!

說道結婚這個事,古代和現代截然不同,從二哥的事上就能看出了,平日裏是朝九晚五似的上朝,空閑的時間便是出門采購成親需要的一些用品,這些原本應該當家主母做的事,二哥卻偏偏自己要親力親為,忙的焦頭爛額的,自然也能看得出他對李家小姐的一片真心了。話又說回來了,太傅府的當家主母的眼光……還是二哥自己置辦算了。

今日裏便是李都統攜全家來太傅府中一聚,說穿了也就是婚前聚餐而已。其實這樣的聚餐她也有過。勁澤的父母和她的父母大家一起吃飯,至今還記得那些,不準去想了!她告訴自己。從秋千上跳了下來。

“小姐,香雪今天拉肚子了,清雪的娘病了前幾日也回去了,今天主院人手不夠,我們得過去幫忙。”綠萍趕忙走過來說。

紫菱支支吾吾的窮解釋,生怕小姐把上次主院吵架事件的氣撒到她們頭上。

“沒事,去吧。”她手一揮。一點都不介意。

“小姐,你等下會去嗎?”綠萍臨出門還問了一句。

“再說。”她隨口一應。心裏卻沒打算要去。一來是覺得是二哥的婚事又不是她的婚事,幹嘛要她去參與,二來仍舊是對於爹上次把她痛罵一頓的事情還記恨著。不去不去,她才不去呢!她自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了。

“小姐……”小丫頭臉色有些難看。

“若是我爹爹聞起來了,你就說,既然樣樣事情都以表姐為先,那表姐可一定要在場的,怎麼能讓我這庶出的小姐搶了知書達理的表姐風頭呢?”勞資可記仇了!她對著主院的方向比了一個中指。

進屋穿了一件外衣,自己重新輸了一個發髻。平日裏在別院中她總是鬆鬆垮垮的豎著頭發,感覺舒適自在,卻被爹和兄長說沒有禮數,在別院可以,出門定不許這樣。想想也是,古代麼,總是規矩多如牛毛的。

找了一點碎銀子,一個人從後門出了太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