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好的年華,為一個人忘記了自己,也許沒有以後,無法攜手,但已經擁有過,幸福過,傷心痛苦過,就不枉此生了。司徒月聲已經可以放下了。她不能再是月娘了。她與傾城,結束了。
司徒月聲木然地盯著天花板,她好像從來沒有這麼心靜過,靜的幾乎像是死了。傾城把自己關在書房,無法再麵對她,也不敢。
“主子,孩子總還會有的。”秋燕頂著紅腫的雙眼安慰道。
司徒月聲想撐起身子,可是無力地癱軟下來。“扶我去鏡台前。”她輕輕地說著,秋燕將她扶起,讓她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自己的身上。主子這樣,她真的心疼。
司徒月聲在秋燕的攙扶下坐著鏡子前,拿起木梳,秋燕在旁低聲說,“奴婢為主子梳。”司徒月聲微微搖頭,她的三千煩惱,隻有自己能梳通。秋燕替她將青絲撩到身前,就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
司徒月聲輕輕梳理著發絲,在銅鏡的倒影下,露出一根泛著銀色光亮的發,“秋燕,你說我是不是老了?”
秋燕搖頭,淚又止不住落下,“不,主子不老,主子才二十一歲啊。”司徒月聲歎道,“原來我才二十一,可為什麼我覺得已經過了一輩子這麼長了。”
秋燕沒有答話,隻是淚眼看向司徒月聲青絲間因梳理偶爾露出的那根白發,主子是累了,她想。
“到時候該走了,是不是。”司徒月聲輕聲說,“燕七。”
秋燕怔愣住,“主子您早就知道?”
司徒月聲想扯出笑容,可是卻笑不出來,暗啞的聲音又說,“四個人中,我唯獨沒見過你的樣子,想不到麵具之下竟是這般俏麗的容顏。”司徒月聲用溫柔的眼光看著秋燕,不,應該是燕七,“這個院子裏隻有你叫我主子,我記得你的聲音。”
“主子看什麼事都通透。”
司徒月聲搖頭,她看什麼都通透,可是卻看不清傾城的心,“今晚,我們就啟程吧。等回了帝都,你和暗夜的婚事也該辦了。”燕七臉一紅,她原本就是混進將軍府帶走主子的,可是看到主子對傾城的心,又不忍心,可是現在主子心死了,也該走了。她與暗夜的事,也瞞不過主子。
“好。奴婢。。。。。屬下這就去收拾。”
司徒月聲點頭,嘴裏微微念叨,“原本羅刹與雷蒙也該像你們這樣。”燕七搖頭,“雷蒙與暗夜不同。”
司徒月聲抿嘴,是啊,不同,傾城與韓恪也是不同的。
燕七輕聲退出了房,司徒月聲依舊坐在鏡台前,伸手將懷中那對玉鴛鴦取出,手指輕輕摩挲,她與傾城就這樣走到了盡頭,五柳村的日子,過去了就是過去了,那隻是她遙不可及的夢。。。。
玉鴛鴦被放在桌上,司徒月聲坐的凳子上血跡一滴滴落到地上。她的身子根本經不起舟車勞頓,可是她已經呆不下去了。
夜深,寒風習習,她感到沁骨的寒意,燕七為她披上一件外衣,司徒月聲感激地點頭。燕七一驚,主子與以前終究不同了,傾城改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