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過門檻,門瞬間在我的背後關上,隻見一條方石鋪成的羊腸小道直抵燈火輝煌處,小道的兩邊是一顆顆粗壯的樹,借著清涼的月光,我打量著這些在黑暗中如同鬼魅的樹,想來應該是梅樹,要不怎麼叫梅溪呢,隻不過這個季節沒有花香可聞。
沒有侍衛跟著,寂靜的夜裏隻有我的腳步聲,如果現在穿的是高跟鞋那聲音就完美了!唉,那個文明時代我離開的太久,久到居然懷念那讓人穿上腳痛,走路不穩的高跟鞋。
路終究是會到盡頭的,很快就到了有光亮的屋門前,門口沒有侍衛,讓我本是緊繃的心有點放鬆,沒有給自己猶豫的機會,我直接敲了敲門,這古代沒有下人通報,應該也是敲門吧,瞧,我多有禮貌啊。
“進來!”低沉的男聲透過門板傳出來。
推開門,一張長方型黑色桌子正對著我,桌子上放著一摞摞的竹簡,而某人在一片的光亮下,正在用心的看著手裏的竹簡,白日裏梳成辮子的黑發,如今隨意披散在背後,還微滴著水滴,顯然是剛剛沐浴過,消瘦的臉龐略顯蒼白,沒有了平日的冷峻,倒像個孜孜不倦的書生,月白色的中衣外,隨意披著件灰色披風,顯得整個人都清清冷冷!初冬的夜裏,略顯微寒,屋裏沒生著炭火,我無意識環顧了下屋子,這裏除了眼前這張黑色圓木長桌外,旁邊隻立著一架放滿竹簡的書架,如水的月光從四周烏木的窗欞傾瀉進來,流淌到同是烏黑色的石板地上,屋子四角立著碩大的銅燭台,粗大的白色蠟燭投下一片片光亮,映透著屋裏的清涼!
我無措的立在屋子中間,看著那仍然沒有抬頭的人,無奈的緩緩的走到桌前,我纖細的身影正好印在某人看的竹簡上,可那人卻依舊故我,剛想叫他,無意間我的眼球被眼前擺在桌子上發出光芒的“燈”給吸引住,這個“燈”好奇怪啊,一個簡單的長柱型上麵放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園型珠子,而這桌前柔和的亮光就是從這顆珠子散發出來的-----這珠子---難道是書上說的夜明珠?想到這裏我興奮的湊上前近距離的仔細看,光線照在我的眼睛上,居然感覺不到光的刺眼。不死心的又把臉湊近了些----光線好暖---七彩的光暈---突然對上了一雙帶著怒意的藍眸---
“這就是你來的目的?”他收起書簡,透過燈光生氣的看著我。
而我愣愣地收回看夜明珠的視線,對上染著怒意的藍眸,一抹羞澀爬上臉頰,心裏有些懊惱怎麼忘了來這裏幹嘛的了,可是那是夜明珠啊,人的一生有幾次能看到這種東西的機會啊!
“咳---咳----”故意清了清嗓子,拉拉了身上粉藍色的披風,“不是,這個是夜明珠?”暗暗的罵了自己幾次,趕快進入正題,可是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不經大腦的話,這麼名貴的東西當燈用,真是暴殄天物啊!
本是怒意的藍眸變成了深究的眼神看著我,半天那緊閉的雙唇才開啟:“是!”
“啊”我的眼睛再次放出光芒,這東西要是能帶回去的話----
突然高大的影子罩在我的身上,一股帶著檀香的味道籠罩著我,我努力的把眼光從夜明珠調開,抬起頭,他已經近在我眼前,他的呼吸就這麼無意識的吹在我的臉頰上,讓我不由得一驚,慌忙往後退了一步,可沒想踩到披風的底擺,一個後仰,眼看我的後腦勺就要和地麵親吻了,忽覺得腰間一緊,整個人跌進了一個強壯的懷抱裏,待我再睜開眼時,看到的是一雙深藍色的眼睛,就像一湖池水,讓人難以自拔!
耶律恩德收緊一雙結實的雙臂,緊緊抱住懷中嬌小柔軟的身軀,隻見懷中的小人一頭黑緞般的頭發隨意綁在腦後,一隻普通的發簪別在頭上,黑色的眼珠水浸靈動的,巴掌大的小臉蒼白中略透著微紅,堅挺的小鼻子下,粉嫩的嘴唇呼出淡淡的體香,粉藍色的披風中露出藕荷色的長袍,一雙纖細的小手,緊緊抓著耶律恩德的雙臂。沒有了在溫泉初見時朦朧的感覺,也沒有了病中的無助,此時此刻,好像才真正的好好地看著她,沒有出眾的容貌,但那份幹淨清透的氣質,讓耶律恩德心裏不僅一暖!這感覺讓他心裏有些害怕,多少年了?自從母妃死後,自己的世界裏就再也沒有這種感覺了!不行!在大事未成之前,不會有任何人能占據我的心!
“想明白了?”冷冷的拋出一句話,扶正我的身軀,他轉回身坐在桌邊繼續看那份書簡。我穩了穩心神,“嗯…”我還是有點臨陣退縮了,畢竟想通了,和真的去做是兩回事!人家在21世紀可是連戀愛都沒談過,這到這來直接就進入床戲,也太快了吧!“能不能有別的選擇?”我硬著頭皮,悄悄地瞟著那人的臉色,“看來你是不想回家啦!”“不,不,不,當然不是,好吧,如果一定要如此的話,那你就來吧!”我把眼一閉,心一橫,直挺挺的站在那兒,等著接下來發生的事。耶律恩德看著眼前這小丫頭一付視死如歸的表情,不由得想笑,這丫頭真是把自己看成色中餓鬼了,就這麼把她吃幹抹淨也太無趣了!“你這是幹嘛?”耶律恩德淡淡的問道,“啊?你不是要我和你那個那個什麼嗎?”我有點迷茫的問道,“哪個啊?看你這幅摸樣,都讓人提不起興趣,你以為願意給本王暖床的女子還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