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士客氣了,我剛到此地,修行不深,蒙諸位信眾抬舉,請我今日在這開場法會共禮我佛。居士恰逢其會也是緣分。請居士在堂下安坐,飲用淨水煮的香茶,共沾我佛福德。”
李岩這才知道這些人聚在一起是要開場法會,他對密教了解不多正好趁此機會看看。當下也客客氣氣地表示今日能適逢法會得沾佛露實在是有幸的很,他願等大師法會後再專門請教佛理。當下到了堂下外圍找了張椅子邊細細品起茶,邊看著堂中那些人開始的拜佛禮儀來。這些人在策巴紮布的帶領下禮佛畢後,策巴紮布坐在上首中央的蒲團上開始念咒語——念咒是密教的一個主要特征,當初密教在唐代開始傳人內地——那時高原地帶還沒有密教呢,就被稱為“真言宗”謂其以念“真言”,也即念咒為主要特征也。此時整個佛堂內煙霧繚繞,一群信眾都開始了念咒,而策巴紮布的念咒聲音最明顯,壓過了在場的幾十個人的聲音——這不是說他的嗓門最大——恰恰相反,他的發音是最低沉的。李岩從來沒有聽過比他發音更低的人了,簡直不能想象人的喉嚨能發出如此之低的聲音——這種低音發出的聲音好象是天地之間的共鳴音,讓人覺得天地之間都充滿了神秘而幽遠的梵音,這些梵音好象是從天上飄落下來的花雨一樣緩緩地落下,又久久地環繞著人。李岩覺得如果沒有其他信眾的“噪音”的話,效果恐怕會更好。不由得暗暗欽佩密教稱為“真言宗”確有其道理的。
隨著策巴紮布的咒聲越來越悠揚,場中已經感覺不到有其他人的聲音了,甚至於天地之間的其他聲音都消失了隻有策巴紮布發出的梵音響徹天地,人處在其中其他一切都感覺不到了——這個人的修為不簡單,李岩凝神從那梵音共鳴的世界中抽出自己的神識。看看場中的人們已經如癡如醉,神情盡都是一副肅穆、神聖的樣子——有理由相信經過這場法會後,田洲必然增加近百人的密教忠實信徒,要是張大喇嘛有這個策巴紮布的本事,恐怕他的廟早就建起來了,還必定香火旺盛。在李岩感受了一陣策巴喇嘛的梵音之後,把神識抽出來恢複了清明的那一下,策巴微閉的眼睛不易察覺地睜開一線,隨即又閉上。
此時,李岩注意到場中的繚繞的香煙竟然開始向佛堂中央聚攏,而不是四散飄蕩,漸漸地它們在佛堂的上空聚成“嗡、嘛、尼、巴、眯、吽”的梵文字母的形狀(當然他是後來才知道這幾個梵文字母的,現在他隻是能辨別那是六個字而已),它們在孔子嫋嫋而升,然後又在半空中順序流動,場中之人此刻已全都五體投地的伏在地上拜著那不斷遊動的六字真言。而當這幾個煙霧聚成的真言漸漸化作煙霧消散在空中以後,這場法會也宣告了結束。場中之人的神色與法會開始時比起來全都多了一種發自內心的虔誠和堅定,李岩現在懷疑莫說是叫他們捐座廟,就是讓他們把子女當作供奉他們也有可能照辦——高原的確的密教就說把妻女供奉出來可獲得最大的福德。
法會後,李岩對策巴表示了祝賀。策巴邀請李岩來參加法會實際上也存了試探李岩修為的心,他平時的法會可不會象今天這樣耗費許多功力運用無上瑜伽的梵音功夫又控製煙霧形成六字真言,否則,真的象李岩所想的那樣隨便在什麼體育場開個法會就能發展成千上萬的信徒了——當然,如果他敢這樣做的話其他教派和其他宗教中的高人也不可能容忍的,肯定會跳出來給他製造麻煩。策巴對李岩能那麼快從他梵音瑜伽功中擺脫出來也很佩服,對他也高看了一眼。法會後,二人在後堂品茗相談,李岩並不是如張大喇嘛所想的那樣要與他們打什麼擂台,所以態度自始至終都很客氣——他可是要來打探那個密教教派的。那個教派叫覺域派,李岩對密教不太熟悉,以前也不曾留意過這方麵的信息。李岩向策巴看似隨便地請教各個密教教派,然後貌似不經意地問道:
“不曉得有沒有一個覺域派啊?”
策巴和張大喇嘛聞言都愣了一下:
“我們楚巴寺就是覺域派的傳承啊!您不知道嗎?”
這個時候,李岩感到自己胸口的黑水晶忽然傳來一陣能量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