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分四州,東西南北各占一席。百年前在舊唐皇上治理下曾經風生水起,車水馬龍,五十年前確如折翼雄鷹般一墮不起。世人哀哭仇恨,終於卷起了一番反唐巨潮,天下修士武師各尋其主,在這四州大地上上演了一番腥風血雨的大戰。這期間凡世的權利之爭浩蕩激烈,勢力的相鬥也分外奪人——魔道的妖孽們趁著正派參與權利紛爭,大張旗鼓挺軍殺戮。那段昏暗的歲月,來得匆匆去得慌慌,竟都在二十年前戛然而止,此後新唐崛起,統領這破敗不堪的世界,而妖魔隱逸,繼續躲避著正道的追殺。世界似乎一時沉寂,暗流卻仿佛在每一個角落湧動。到了今天,衰落的天下仍舊沒有太多起色,曾經的修士武師門,也沒能回到往昔的巔峰時刻。沒有力氣折騰的世界,顯得分外安寧。故事,在東州開始。
時值正午,烈日炎炎。連接古凡城和東陽鬆堡的一條山路上,有一群三二十人的團隊正在樹下休息。樹林陰翳,鳴鳥啁啾,一陣年邁硬朗的聲音隱隱為這山間景色增添了幾分色彩。
“悠悠古唐,盛世榮光,浩蕩千載,畢露鋒芒。
東臨滄海,西接大荒,南畔逐鹿,北據……”
話音到此,戛然而止。有人問道:“老頭,你倒是接著說啊!”
背詩的老人皺著眉頭想了想,無奈道:“老朽不才,忘了!”
“哎!”
一眾聽故事人等,紛紛搖頭歎息。有自作聰明者往那老人席前拋下兩個銅板,不想老人眉毛一楊,低聲罵道:“胡鬧,你當我是落魄乞丐麼!”當下扭過頭去,麵對大樹不再言語。眾人哈哈一笑,自顧自乘涼去了。倒是一個沒長齊牙的小孩不肯罷休,繞到老人麵前蹲坐下來。那老人衣冠雖不華貴,但樸素幹淨,此時麵帶慍色,正感歎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突然看到這嬉皮笑臉的頑童,驀地怒氣大減,和顏悅色道:“小孩,你還要聽故事麼?”
那小孩聽了正合己意,忙不迭點頭:“老爺爺,那唐國威風的緊,怎麼最後被人滅了國?”
老人略一思量,想通細節,開口說:“唐國自然威風,不過僅限於兵精將良,隻能在這凡間一展雄風,若是遇上了天上的對手,自然被打成敗仗之兵!”
相傳唐國最後一代國主窮兵黷武,又殘忍無情,所作所為觸犯天理,被天上下凡的三位仙人滅了國。對於那一段傳說般的曆史,小孩也略有耳聞,隻是從來不曾聽人正經八板談過,所以心中諸多疑問:仙人當真存在麼?三個仙人,就能毀滅一個國家麼?於是問道:“你見過仙人麼?“
老者摸了摸胡須:“孩子,爺爺我不騙你,當時仙人與唐國大將軍之間爆發一場激戰,在那觀戰的萬千軍人中,我正是其中之一。”
小孩驚喜道:“那就是說真的有仙人了!”
老者哈哈大笑:“那是當然!”又奇怪道:“仙人自然存在,可你開心什麼?”
小孩一臉興奮地說:“我要拜仙人為師,學習那些驚天動地的本事!”
老者微微一愣,接著笑著說:“修仙之路頗為艱難,許多道家真人苦修數年,到最後不過習得一些細微法術。要說驚天動地,武學未嚐不可。小孩,你隻知道當年仙人下凡滅了唐國,卻不知道唐國大將軍古墨塗以一己之力抵擋三位大仙合力圍攻,雖敗猶榮的事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