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殺手水淼(上)(1 / 2)

浮生殿每一位新任殿主即位後,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全國搜羅一百名天資聰慧且不足五歲的小孩兒,在極南極東的碧尤島全封閉式的培訓十年。十年後,選拔其中最優秀的十名帶回天極山,由殿主親自教導,而餘下的小孩兒會繼續留在碧尤島,作為浮生殿頂尖殺手培養。而那時年僅十一歲的墨離和蘇子瀾,當時應該叫瀾風,就在這十名最拔尖的小孩兒中,也是這十名中年紀最小,各項成績最優異的兩個小孩兒。

浮生殿崇尚的原則向來是成王敗寇,適者生存,這也是十個小孩兒來到天極山所上的第一堂課——不擇手段的競爭,留下的才是勝者。短短兩年時間,十名小孩兒就隻剩了墨離和瀾風兩人,浮生殿眾人都很期待這兩個最有天賦的候選人間會有怎樣精彩的博弈,怎料不到一年,殿主百裏蒼澤竟被愛人一劍結果在戰場上,臨死前選定由墨離即位,隻道如今亂世更適合墨離這樣天資高絕之人,更重要的是墨離比瀾風更無情。瀾風在這場角逐中求的是自保,他說算計殺害昔日的玩伴,他做不到,聰明如他卻忘了最有力的防禦是進攻。

這是浮生殿的規矩,落選的人斷其手腳筋,扔進天極山巔的雪洞中喂異獸猙駁,瀾風也不例外,可墨離卻並未挑其手腳筋。

他立在瀾風麵前,漠然道:“天下間隻有你有資格做我的對手,你若能逃此一劫,便留你,今後你再不是浮生殿的人。”

瀾風縱然才智過人,武藝高強,但猙駁獸乃上古異獸,天生神力,他雖順利逃出雪洞,可身受重傷,不慎掉落懸崖。說來,他確也命不該絕,正巧為奉旨前往天極山尋找浮生殿的秦穆所救。為報其救命之恩,他承諾他欠秦穆一條命,日後必還之。他將自己的銘牌贈與秦穆作為信物,每一位候選人皆有一枚代表其身份的銘牌,候選人死後會有專人將銘牌取走煉化,瀾風未死銘牌自然還在。這種銘牌材質特別,乃是由多種金屬合煉而成,狀似黃銅,卻比黃銅更加輕巧堅硬,其上一麵刻有猙駁獸及碧尤草,一麵則是候選人的名字。

後來瀾風改名為蘇子瀾,常年居於墨竹山莊,逍遙避世,再後來才有了劉璟受秦穆所托尋蘇子瀾出世這一出。

秦穆在亭中站定,多年不見,瀾風早已不是他映像中渾身是傷,堅強倔強的俊秀男孩兒,而是麵前隨性不羈的青衣男子,可他那慵懶疏淡的眉目間總透著幾分不為人知的情愫,好像他對什麼都不在乎,好像他又在執著中苦苦掙紮無法求得解脫。

又是一個令人難以捉摸的人。

說又是,是因為在見著瀾風之前還有個扮作三殿下的墨離,不過瀾風倒是比墨離隨和多了。

秦穆略一頷首,道:“瀾風公子確是守信之人。”

“遇見故人可不好,姓蘇名子瀾。”

他不想提及昔日身份,瀾風對於他來說十六年前已經死了。

秦穆了然:“時隔經年,蘇公子能信守諾言,秦穆感激不盡。”

“當初若不是你救我一命,我早下地府投胎去了,哪還有這些年的逍遙快活?如今,有些事情也該有個了結了。我把欠你的還清了,我也圖個自在。”蘇子瀾將頭一仰,靠在亭柱上,雙眼融進濃稠的夜色,“已有浮生殿殿主墨離殿下助秦國一統,我以為你會放我完全歸隱。”

秦穆收到一個無奈的眼神,一笑:“蘇公子說的哪裏話,如今秦國正值用人之際,蘇公子如此人才,若能助我一臂之力,實乃秦穆之幸。”

“你想讓我做什麼?”

“此番因高成之故至使秦國戰敗,大王雖有意傳位於三殿下,但高成背後還有她娘德安夫人,德安夫人乃宰相司馬詢之女,如今大王病重,司馬詢權傾朝野,與德安夫人裏外勾連把持朝政,極力推舉高成為儲君,一幫大臣趨炎附勢,也紛紛擁護高成,況且秦國有三十萬大軍還掌握在高成手中,雖有墨離殿下相助,但形勢並不有利於我們。所以我想讓蘇公子成為高成心腹,離間他和德安夫人,從內部將其瓦解,與墨離殿下裏應外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