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怕官,上欺下,硬欺軟,特色傳統在這兩人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吳端有些看不下去,讓兩人別忙活了,待四人全都坐定,他問道:“您兒子,翟陽,最近回過家嗎?”
老兩口麵麵相覷。警察上門,他們的第一反應,是為了女兒失蹤的事兒,萬沒想到率先被提及的竟然是兒子。
兩人既迷茫又焦灼。
“陽陽咋了啊?”老太太問道。
吳端沒回答,而是換了個問法。“他最後一次回家是什麼時候?”
老太太六神無主地看向老爺子。
老爺子訕訕地挪了挪屁股,“那什麼,他挺長時間沒回家了。”
“那電話聯係呢?”
“也挺少的。”
吳端眯了一下眼睛,“鬧矛盾了?”
“沒有沒有。”老兩口一起擺手搖頭。
老太太忙接過話頭道:“他就是忙,忙著掙錢……年輕人嘛,忙點好。”
跟兒女關係不睦,在他們看來是很丟人的事,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對外承認。
然而,此刻已經由不得他們顧及個人臉麵。
吳端歎了口氣。
“你兒子也失蹤了。”吳端道:“確切來,是潛逃。”
老兩口愣了足足十秒,還是老爺子先回過神來。
“啥?”老爺子的屁股又挪了挪,“啥潛逃啊?”
“就是犯了罪,逃了。”
這回,老爺子幹脆站起身,在屋裏踱著步。
“不可能!不可能!”老太太的聲音尖銳起來,拿出了吵架的架勢,“你們啥意思啊?”
吳端問道:“翟向陽離婚以後,一直在哥哥家住,是嗎?”
提起女兒,老太太癟了癟嘴,“是啊,咋了?”
“去年翟向陽失蹤,你們曾經報警,也沒錯吧?”
“她……她一直跟我們合不來嘛,我們以為她是為了爭一口氣,走了。”老太太向老爺子招招手,“你啊,是不是這麼回事兒?”
“嗯。”老爺子點了下頭,“那回我們和陽陽打電話,提起閨女,了幾句——本來就是嘛,當初不讓她嫁那個人,她偏不聽,結果呢,年輕輕就離婚了,貶值啊,誰還要她?——自己弄成這樣,還不讓做父母的兩句了?
跟她哥了兩句,也不知道咋就讓她聽見了,在電話那頭又是叫又是罵的,還什麼沒我們這樣的父母,聽那意思,要跟我們斷絕關係唄。
我們那年代,做兒女的可不敢這樣,啥世道啊……”
眼看老爺子要開啟抱怨模式,吳端趕忙道:“那次吵架,是你們最後一回和翟向陽聯係嗎?”
“是了,那之後沒過兩,陽陽來電話,他妹妹不見了,要報警。
要我,不用,我生的閨女,心裏能沒數?從就倔,愛跟人賭氣,這準是跟我們吵完架,自己出去闖了,不闖出個人樣不會主動聯係家裏……結婚時候不就是這樣嗎?啥也不回來,她真回來了,服個軟,家裏能不給她台階下?”
吳端深感這話裏有水分。他和閆思弦對視了一眼,默默在心中歎氣。
這世上,大部分家長都不明白,他們隻是自以為了解孩子。
“那翟向陽失蹤以後,翟陽有沒有什麼變化?比如……花費很多精力找妹妹?”
“有啊。”老太太道:“工作都不幹了,真死個氣人啊……閨女真是討債鬼,一個人日子過不好,自己活該,連她哥一塊坑,這不是作孽嗎?我就當沒有這閨女,白養啦……”
還是老爺子記起了重點,他重新坐在老太太身邊,伸手在老太太胳膊上拍了一把,讓她閉嘴,然後問道:“警官你們別開玩笑啊,我們家陽陽……他咋了?”
“我們有理由懷疑……”吳端猶豫了一下。
閆思弦察覺到了他猶豫的原因,利落地接過話頭道:“我們有理由懷疑,他一直在追查妹妹的下落,並且查出了一些眉目,因為他已經著手對一些人展開了報複。也正因為如此,翟陽現在身處險境。
簡單來,他跟一些很危險的人發生了不愉快,現在人又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