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三十顆一品辟穀丹,剛好隻夠她吃上一個月·這個數據提醒了她,以後在幻月窟中生存,食物也是需要重點關注的東西。
收拾好木盒,顏芷再來開鐵盒。
鐵盒比木盒要略大,第一個鐵盒打開後,顏芷從中取出一本薄薄的絹冊。
翻開一看,這是一本殘缺的符師修行筆記,筆記主人是誰·這薄薄幾頁的絹冊中並沒有提到·但其中描述的各種修煉心得卻是十分有益。
顏芷尤其關注其中一段。
這一段說的是,符師築基·首重本命符文。本命符文的選擇,重點不在於符文威力有多強大·而在於符文與符師本人契合度的高低。
例如,許多符師會選擇五行符文來築基,這就是因為人體生有五行,所以選擇五行中的一行,或金或木等等,就是最中庸,最不容易出錯的。還有符師會選擇特殊符文來築基,例如乾坤符、鎮魂符、月隱符等等,這些符文或威力奇大,可一旦駕馭不住,則極是容易遭遇瓶頸和反噬。
筆記中還提到了一則佚事。
說的是有一個符師異想天開,竟用幸運符來進行築基,而有趣的是,他居然還成功了。
將本命符變成幸運符後,他最初是沒有戰鬥力的,可是他的運氣卻變得極好。凡是他遇到危機的時候,不是有人來救,就是對手自動倒黴。他又得到諸般奇遇,擁有了五行戰鬥符,精學了陣法和煉丹,修為那是一日千裏,在大陸上的聲望也一日高過一日。後來,他成了大陸上赫赫有名的丹道大師,站在巔峰,受人仰望。
然後,就在這位符師的人生如日中天時,他的命運急轉直下。
先是煉製超品丹藥不成,卻被天劫毀爐,後被神秘人物追殺,修為從九品直接跌入六品以下。再後來,他被弟子背叛,全副身家被人盜走,到最後,他四肢盡斷,遭仇家囚禁百年,在牢中氣血耗盡而亡。
這位符師成了半生風光,半世淒涼的典型。
後來則有人提出,這位符師的命運走向之所以反差如此之大,其實全在於那張幸運符。
命運本是天機,尋常人竊取天機,使用那幸運符一時半刻的,過後都需在某一刻小小倒黴以做償還,又何況此人竟膽大包天到敢將幸運符變做本命符?
他上半生幸運相隨,竟不知這卻是用下半生氣運換來。
正所謂成也幸運符,敗也幸運符。
妄圖奪取天機·天道自然反噬。
這則故事使得顏芷在唏噓之餘,也不由得慶幸。幸虧自己之前沒有因為好奇而胡亂使用幸運符,原來這個幸運符卻不是隨便能用的。
她在本命符文的選擇上,自然也因此而多了一份慎重。
原著中,顏雪兒選擇的是冰雪符。
顏芷尋思:“雖然是同一軀殼,可靈魂畢竟不同,她與冰雪符最為契合,不等於我也是如此。”
正為難間,卻在卷冊的最末尾看到一個小法術。
這個法術·筆記主人將之稱為“靈犀術”。修煉靈犀術,提高神明靈覺,自然可以在麵對自己最契合符文的時候有所感應。
顏芷將靈犀術的口訣默記於心,然後當場修煉起來。這個小法術簡單得很,不過三五個呼吸間,她就有所領悟。
隨後,她收好卷冊,接著將最後一個鐵盒打開。
鐵盒中放著的卻是一枚玉符。
—冰雪符!
這不是一枚普通的冰雪符,而是一枚特製的母符,恰可予人築基之用!
顏芷歎息一將這枚冰雪符收起。對於這枚母符她不是沒有感應,可邢感應也並不強烈。果然,適合顏雪兒的未必適合她。
不過等她築基之後,倒是可以再將這枚冰雪符祭煉,將之變成自己本命符文的從屬符文。
五百多隻傀儡,收獲盡在於此。
顏芷短暫休整之後,起身踏步,終於選了一個方向,開啟了此次的幻月窟之旅。
通道很寬,寬而孤寂·空蕩蕩的有些磨人。
顏芷不懂迷宮遊戲,她隻是順著一個方向走,向左、向左、再向左·等到左邊再沒有路的時候,她才原路退回,又隨意選了一個轉折口,繼續順著一個方向走去。
她認為,不論這迷宮有多複雜,幻月窟都是一個符師試煉場,它設置迷宮,總歸不會是為了考驗試煉者解謎能力的。
如此這般·一走就是三天。
迷宮中並沒有日夜·隻有通道兩壁上的油燈長亮不滅,顏芷憑借自身靈覺掐著時辰計算時間的。每過一個日夜她就用隨身帶著的紙筆記上一劃·三個日夜過後,饒是她曾經閉關過·也不免覺得這日子枯燥得有些叫人發慌了。
事實上真正磨人的不是孤獨,而是那種怎麼探也探不到出路的感覺。
有時候顏芷打坐起來,睜開眼睛四下一看,就隻見一片青灰色石壁——一成不變的青灰色石壁,令人無端心亂。
心亂的時候,她便回憶曾經,想用曾有的鮮活經曆來衝淡這一片單調給人帶來的恐慌。
她回憶過前世,回憶起今生,有那麼一刻,便想到了小白豹。
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小白離開時她雖有不舍,可後來的思念時其實也並不太多。她渴望強大的願望太過強烈,強烈到沒有太多心力去思念其它。縱然,那是彼時互相依偎過的小白。
有些道路,終歸是要自己一個人走。
這是小白離開那一刻,顏芷給自己的告誡。
如果不能夠強大到足以並肩站在它的身邊,那麼縱有再多念想也是枉然。
然而,關書月的猜測卻打亂了顏芷曾經堅不可摧的心。
她告訴顏芷:你已經雙修過了。
又說:你雙修的對象可能是某人。
當然,這個某人,關書月猜的是秦夙,可顏芷卻知道,這事兒跟秦夙應該是沒有關係的。
光隻從時間上來看,秦夙他就一直好端端的待在他本該存在的位置上,就算小白——就算小白它有可能是某個人變成的,非它,而是他,那個人也不該是秦夙。
用句稍微誇張點的話來形容:秦夙他沒有作案時間。
況且從小白的心智上來看,那也不該是個有著深沉心機的成年人。
雖然,小白曾經以少年豹的形象出現在顏芷麵前過。
顏芷覺得很糾結,她沒法不糾結。
至此,她再也不能欺騙自己。她確實已在心中有了定論:那個曾經與她精神上雙修的“人”,再無疑問·他就是小白。
好吧,到這個時候,應該將小白稱之為“他”,而不是“它”了。
顏芷終於想起,自己似是在某個清晨,某個恍惚間,在神魂中看到過人形的小白。當時她以為自己是錯覺,可此刻回想,那卻是正好可以證明小白就是“那個人”的有力證據之一。
顏芷的心情很複雜。
一方麵她覺得自己的確沒有那樣重口·接受不了人獸,另一方麵她又免不了會想:“如果小白果真是某個人的獸類形態呢?”這個猜想其實並不令人愉快,這反而會讓顏芷覺得自己受到了愚弄。
當然,最大的可能還是,小白他本是純正的妖獸,隻是他有可能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