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將近兩百歲月,在修行世界屬於年輕之極的年歲,而在人族之中卻已算老朽而僵的年紀了,猶記得在那個神話時代結束之後,人族落入了困境,本為大族,卻因族中強者大量隕落,修行秘法大量流失,缺陷,為求生存,莫大的部落分裂為各個小團體,在這蠻荒的時代,在這凶獸猛禽如蟻,荒怪如潮的大地上,艱難存活。
而今,這一個身為一大部落,為部落立下汗馬功勞,曾帶領著部落獵殺蠻荒獸禽,捍衛部落安危的部落族老,卻即將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卻顯得如此的落寂,悲鳴!
“三弟,躲開……”
“不要……”
居河單天、居河單地這另外的兩大部落族老,看到這個情景,雙目欲裂,卻無能為力,隻能高聲呐喊,拚了命般地瘋狂衝去,不為別的,隻為那一個即將落下帷幕的居河單人是他們部落的族老,為一族之柱,更為重要的是,那個平時表現得有些囂張跋扈的人,是他們的親弟弟。
無論平時如何,血脈相接的親情都是無法抹去的!
居河單人在這一個最為關鍵的時候,聽到了那發自內心的關懷,悲傷,不禁地閉上眼皮,腦海中浮現起了幼年時光,那兩個雖不顯高壯的身影,為他不斷擋住了凶獸的攻擊,防止他受到傷害的身影,此刻卻顯得如此的高大、雄偉!
那一種足以緩和身心的情懷,讓居河單人這平時顯得粗擴的壯漢,一生行事大大咧咧的他,竟然流下了悔恨之淚,雖然如今已不複青壯之年,但他依舊為有這樣的兄長們而感到自豪,驕傲,窩心,這一生雖然已經即將在居河氏的手上落下帷幕,不過他還是恨感激居河氏,是他,讓其看到了這從未感受到的一幕,此生足矣!
這一幕,讓周遭的族老們深深感歎,他們勾心自問,能否做到如此?答案卻是連他們自己都無法回答,一切都顯得是那麼地蒼白無力!
天地如苦海,眾生如海中水族,不超脫,即苦苦在這一苦海中沉淪!
“大哥,二哥,來世我還要再做你們的弟弟!”居河單人心頭默念,紅光圓潤的臉上,彌漫著兩道淚痕,他不再掙紮,他防鬆了自己,靜靜地等待著死亡的降臨,雖然他是那麼的渴望再看一眼部落邊上的杜鵑花,但……
“當我如此時,可會有人如這般表現?”楊素喃喃自語,觀看到這一幕,他的心如被緊抓一團,腦海中浮現了相識不久的吳德,那個如兄弟般照顧他的胖道士,大荒山上那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梧桐古木之邊的中年大叔,部落裏關愛他的阿公,族人;夢境中的父母,親戚,朋友也都一一浮現在腦海中,一同交織著。
每一個接觸在一起的場景如電影的畫麵,清晰而感人!
楊素因此而陷入了一種玄妙的境地中,今世與夢境交織,這是蠻荒與現代的兩種不同文明的碰撞,一個不好,極有可能就此魂歸天地,但這一幕卻又不可避免,一直以來最為強大的潛在危機終於借著這一個時機而爆發。
滿目蒼夷,周遭枯寂,留有的隻有那呼嘯而來的破空聲,這是居河氏打破空間的阻隔,打爆空氣的破空聲,強大的勁力帶著一股氣流,勁力未至,氣流先行,居河單人頭上的蒼發,身上的獸衣隨之而動。
“動手!”榮立荼忽然暴喝,人卻如大鳥般,往居河氏殺去。他這一動,四周的族老也隨之而動,場中三大部落的族老均趕去救援,不為別的,就為自身安危,若居河單人就此殞命,他們也熬不了多久就會步入後塵。
不過,他們的這一動,倒也讓衝在最前麵的居河單天兩兄弟微微感動了一下,不管這些人如何想,都是出手相助,如此就夠了!
居河氏看到這一幕,眼眸深處劃過了一絲讚賞,另一隻手突然揮動,一股更為恐怖的力量爆發出來,將急衝而來的諸多族老一一擊飛,而那一隻拍向居河單人的手速度依舊不減,直逼居河單人的頭顱,看著這殺氣騰騰的大手,如穿梭了空間,出現在居河單人的頭頂上,不禁齊齊閉上雙眼,似不想目睹這一悲慘一幕。
“不……”
“三弟,別了……”
居河單天兩兄弟不顧身上的傷勢,雙膝觸地,身子趴在地上,淚水鼻涕混合滴落在地上,那撕心裂肺的聲音衝天而起,悲傷與憤怒、無奈交織;恨,恨自己,更恨這天地!
恨自己無用,連自己的兄弟都無法護住!
恨天地之殘酷,既生人族,為何又要降下劫難?
其他族老又怎能無法體會這種感受?他們也同樣經曆過各種悲傷絕望的事,但他們更是佩服這三兄弟,這三人自小就被族中其他的兄弟欺淩,好不容易憑借努力與天賦,才獲得了那一代族長的另眼相待,從而開始發揮出自身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