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這些做什麼,有空想這個,不如幫我想想,怎麼打發那府中的十五房侍妾。”男子好整以暇,還刮了一下驀然的鼻子。

女子略微翹了翹唇,還顯得有些俏皮可愛,卻不追問了,但還是忍不住笑開,“你的侍妾們?就看你怎麼想了,你若真的不想帶回環國,便交與我吧,沒什麼難的!”

慕流毓自然知道不難,但他是男子,處理的手段和女子不同,他倒是想知道這名女子會怎麼處理,她何以敢說不難,“哦,怎會不難,你打算如何處置?”

再次一笑,生長於侯門望族,她尹驀然若是連處置這些事都頭痛,那真是白活了這麼多年了,這宮闈大家,多的便是妻妾爭寵,奪嗣謀心,男人們冷眼不管,女人們各顯神通。

“還能怎麼辦,拉出去配人!”淡淡的一句出自驀然的口。

卻把慕流毓驚了一刹,他怔了怔,便輕輕地漾開了笑,“你確定她們會服?”

“不服又如何,她們不敢違抗!”說完後,驀然就閉了眼,她需要休息,“她們更不能和你一起回去!”

看著身邊漸漸入睡的女子,慕流毓的唇邊盡是玩味,她夜梓幽或許是真的很適合他的女子,她言辭之間毫不拖泥帶水,甚至懷著冷酷,那是一股子溶於血液的決然,她或許比任何人都適合做他的正式王妃。

回京的這一路華蓋漫天,帝王行攆,達官儀仗,極盡奢華!

現在,許多人都知道了璃王要回國的事,代替他的是個宗室小王子,但這不是什麼談資。坊間更多人在意的是,璃王寵妾,已至無邊。

她夜梓幽,一介豔妓,卻在璃王府鐵血閥鬥,一群背後有著靠山的侍妾們敢怒不敢言,外人們皆不知,這個女子是如何做到的,但建章宮中的尹氏皇後引了夜梓幽為友,對她默默支持。

這皇後到底什麼意思,貴人們隻是意味深長的笑,眼看這後宮越來越充實,皇後的舉動很耐人尋味。

這一日,驀然又接到了中宮尹後的傳召,她按下書帖,讓朝煙為她梳妝。

細細挽了驚鴻歸雲髻,插上六支澄澄的白玉響鈴簪,頸上不戴任何項飾,驀然喜歡素淨,她眉不畫而橫翠,唇不點而含丹。膚如凝脂氣若幽蘭,嬌媚無骨入豔三分,身上隻選了件一件澹色棉羅短衫,衣襟兩側有束帶鬆鬆地在胸前打了個結,餘下雙帶隨意垂下,迎風而舞。這樣的打扮既簡單又莊重,很適合進宮。

等徹底弄完後,朝煙便陪著驀然搭了轎攆,一路往宮門而去。

其實今日尹後沒什麼事,就是知道驀然要走了,再次傳召了她說了些場麵話兒,靜雅的女子淡淡地看著這皇朝最美的鳳凰,她的十六幅裙上用細如胎發的金銀絲線繡成攢枝千葉海棠和棲枝飛鶯,刺繡處綴上千萬顆真珠,與金銀絲線相映生輝、真是貴不可言。帝王對她的寵愛亦該是無以複加的,那麼這樣也好,誰不想守住這樣一份已經無法更改的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