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欲裂,腦子裏好像鑽進了無數個密密麻麻血紅色的小蟲子在啃咬著。深入靈魂的疼痛感讓陳晨全身青筋暴漲,雙眼隻剩下眼白,嘴裏已經不受控製的一滴滴的流著口水,無意識的從喉嚨間發出低聲嘶吼聲,倒像是**一般微弱。此刻的他,連大聲哀嚎的資格與力量都沒有。
腦子裏唯一殘存的潛意識期待的隻有解脫,哪怕是死亡。
不知過了多久,這種疼痛感漸漸衰退,陳晨迅速暈眩了過去,一片混亂與因為扭曲掙紮而導致變得破破爛爛的床單已經濕透。他那本來算的上健康正常的體魄漸漸變得黯淡蒼白,失去了一種生命的活力,身體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不一會便已經骨瘦如柴,如同從煉獄中的走出的餓鬼一般。還好,這個過程很快就結束了,從陳晨那雖然微弱,卻逐漸平緩的呼吸聲來看,他還活著......
就這麼一轉眼過去了兩天,學校裏的老師雖然很奇怪陳晨沒有來學校,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因為對於已經有不少前科的陳晨來說,老師早已將他“放棄”了。雖然一度曾經有過不少老師因為陳晨那始終徘徊在中上遊的成績試圖“挽救”過這個學生,可惜毫無例外的最終都放棄了。
我醒了麼......
好想睡了很久很久一樣......身體好虛弱的感覺......
在睡之前似乎發生了什麼.......
“啊......”陳晨突然間好像回憶到什麼,突然一聲驚叫,便雙手抱著頭部蜷縮顫栗著。
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腦子裏自動排斥著關於睡過去之前的那段記憶。
好一會才漸漸恢複正常的陳晨不再敢多想,腹中傳來一陣陣極為強烈的饑餓感讓他心直發慌,他現在隻想找點東西吃。
翻箱倒櫃的將房間裏的所有能吃的零食都吃了後,陳晨還接連灌了兩大瓶礦泉水,才終於將那強烈的饑餓感壓了下來。
“咦......”望著衛生間裏的鏡子,陳晨口中發出一聲驚疑聲。隻見鏡子中的人披散著亂糟糟長至肩頭的黑發,那蒼白瘦削隱約可見骨架的身子骨,他甚至認不出那竟然是自己。
突然房間裏傳來一陣手機鈴聲,陳晨暫時放下心中的震驚,徑直向房間裏走去。
“喂!陳晨你丫死哪去了,前天約好的第二天帶老子爬坑,打你十多個電話沒人接,還兩天沒來學校。搞毛線啊你,不怕二寶一怒之下又通報批評你啊!”
電話剛剛接通,裏麵就傳來劈裏啪啦的質問聲,混合著那頭環境嘈雜的聲音,讓陳晨立馬把手機挪的離耳朵遠一些。
這是他的死黨,王浩。
“嗯......我有點事耽擱了,手機也沒帶身上,一會回學校我會跟老師解釋一下的。”陳晨沉吟了一會,決定還是隱瞞下這件事,心中下意識總是感覺有點怪怪的。
“喂,沒事吧你,怎麼感覺你說話語氣這麼別扭。”電話另外一頭的聲音頓了頓,說道。
“沒事,沒別的事我先掛了啊,一會我到了學校再說。”陳晨突然間有些煩躁,敷衍著沒理會那頭的大呼小叫掛斷了電話。
“呼!不管了,總之先趕到學校再說。兩天沒去學校,不知道二寶又要念叨什麼。”陳晨長吐了一口氣,暫時將腦中所有的疑惑壓了下來。二寶是他們班的班主任,平時與陳晨在學校裏鬥智鬥勇多回,勝負各半。也不知道是看陳晨不順眼的緣故還是真的不願意放棄這個學生,二寶也是學校裏唯一一個依然“管”著陳晨的老師。
出門從樓梯口推出一輛黑色的山地自行車,陳晨有些頗不習慣的撫了撫額間的發絲,頭發突然變得這麼長讓他很不習慣,而且並沒有經過整理定型,一不小心就會遮住眼睛,弄的怪癢的。平時他也不用啫喱水這種東西,家裏也沒有。
一路上的行人不時將目光投在陳晨穿梭在擁擠的街道上那靈活的身影,可能是因為那怪長的頭發,一位年齡約莫二三十左右的路人低聲嘟喃道:“又一個非主流......”
陳晨雖然聽到了,但並沒有理會。迎麵而來的涼風吹拂著他的臉頰,讓他感覺挺舒服的。同時自己發現自己的聽覺好像比以前強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自行車飛速的衝入校門,現在已經是下午了,還沒到下課的時候,所以整個學校顯得空蕩蕩的,唯有停車處那一排排密密麻麻的自行車彰顯著存在感。陳晨心裏麵突然有些莫名的發慌,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變成這副樣子到底是怎麼回事,要是老師和熟悉的同學問起來,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