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虛池中各色的蓮開著,有的含苞欲放,有的還隻是花骨朵,有的正是盛時,有些已是遲暮。
梅姬已經忘記這是第幾次走入這裏了。
純白的那朵蓮花開得碩大,且正值盛時,便有些顯眼,雖然旁邊的蓮花姹紫嫣紅,但那一枝還是那麼特立獨行的盛放著。
純白無暇的蓮瓣,很是幹淨。
幹淨?為何眼前滑過了一個人的影,白衣纖塵不染,發白如雪的冰冷男子。
他的眼璀璨如最亮的星,他的眉秀麗如缺時的月,他的唇薄而潤滑,仿佛這蓮花的花瓣,他仿佛是最清冽的水,又好似最寒冷的冰,但怎麼看都隻有“清”字可形容。
施法在蓮上,人間的景便闖入她的視線。
穹蒼此時正坐在熾焰城離宮中的庭院裏。侍候的宮女端了插著梅花花枝的青花瓷瓶到了他的麵前。
加重了的梅花芬芳讓他回過神來,目光凝在了那血紅的花瓣上。
一直都以為紅色是有些庸俗的,隻是這色在梅花上和那個女子身上,卻恰好合適,甚至還透著超塵脫俗。
隻是她在哪裏呢?
天下的蓮已經落過兩次,又開新蓮了,為何她還沒有出現。
不知道她是誰,也不想知道,他隻是一眼就認定了她,那雙眼讓他覺得熟悉,熟悉到,想一想。心就痛到讓他喘不過氣來。
隻是,她仿佛從人間蒸發了,他派人到處找尋,依然無法找到她。
她的話他聽不懂,似乎隱藏著什麼禪機,但可以從中覺察出她是認識他的。
何時見過?
前世麼?
難道是他們前世相愛過麼?那麼奈何橋畔血紅的曼珠沙華沒有帶走她的記憶麼?
不,不可能,若果真如此,她的眼裏不會沒有情。
她是無情的,仿佛遠遠地看著人世紛擾,縱使人世滄桑,世態炎涼都與她無關。
“梅姬,那到底在哪?”他低低的呢喃著。仿佛又看到她的眉,她的眼,雖是無法知道她的麵容,但他卻偏偏能夠確定她必是豔絕天下。
一滴晶瑩落在了蓮花上。
東君哥哥,你不該一直記著我的。你要的我給不了,而我能給的,你必定不需要。
她站起身來,要走,卻又有些不舍,最後的一眼,她看到他咳了起來,絹帕上是一抹刺眼的紅。
她第一次覺得這樣的色如此的刺眼,仿佛眼被三味真火所灼。
他病了麼?怎麼會。他的身體一向很好不是麼?怎麼可以病,而且還病得那麼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