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蚯蚓作為中藥,蚯蚓的提取物中含有抗組織胺作用的氮素物質,對肺和支氣管有明顯的擴張作用。蚯蚓體內還含有一種硫胺酸,能促進體表的血液循環。從蚯蚓中提取並純化的能溶解血纖維蛋白的酶類叫蚯蚓纖溶酶(蚯激酶),具有抗血栓效應。蚯蚓的水浸出液具有麻痹知覺的作用……

——摘自新浪網

正如許多反映那年月的影片一樣,我的少年時代離不開露天電影這樣的背景。

“張軍長,看在黨國的份上,拉兄弟一把。”

打穀場上,《南征北戰》的電影放到被解放軍包圍的國民黨軍官握著話筒求援時,居然隻有他一個人的聲音在夜空中孤單地回響。要是往常,我們一幫吵鬧鬼早就比鏡頭提前幫那個倒黴蛋集體配音了,我們的台詞結束,他才學舌鳥兒一般說出來,能惹得大人們一陣哄笑。誰叫放電影的葛駝子翻來覆去隻會放那幾部電影,熟得我們看電影上的人兒像看生產隊的水牛,翹起尾巴就知道它要拉什麼屎。可是今天我們沒有幫他配音,我們擠在電影布下麵靜靜的,我們不看那個倒黴蛋軍官,我們睜大眼睛,尋找那軍官身邊的戰壕裏有沒有一盒叫沙丁魚罐頭的東西,文革說在那裏在那裏,伸著手指朝天上戳,可我們再睜眼看時,已經是那個倒黴蛋舉起雙手做了解放軍的俘虜。文革說,新民,去,叫葛駝子重放一遍那個軍官打電話,新民就貓下腰,朝人堆中心鑽,新民像一條魚鰍,從大人們的縫隙和褲襠下穿越而過,大人們的咒罵聲像是攪起的浪花一路翻滾,一會兒,傳來葛駝子憤怒的聲音,重放你娘的B,新民說,好,重放你老婆的B,新民的娘是葛駝子的老婆,看電影的人都哈哈笑起來,葛駝子要動手,新民早躲進了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

文革說,撤,我們就側身用肩膀開路,撞得看電影的人們東倒西歪,不斷有站在板凳上看電影的人掉下來,用驚叫的聲音為我們送行。

我們去找李大衛,李大衛是南京知青,住在集體戶裏,原來的集體戶是生產隊最熱鬧的地方,兩間房裏住著四個男知青,四個女知青。一到晚上,全村就隻有這兩間屋裏亮著燈,大人們都說城裏娃子不會過日子,一晚上買煤油的錢能買幾天的鹽了。可我們喜歡這裏,晚上放下飯碗就朝這裏奔,這裏的屋子在煤油燈的照耀下明亮得能看到屋角的蜘蛛,最早的時候他們還給我們發一些好吃的糖果,有一回還給我們發了一撮叫肉鬆的東西,軟得像棉花,金黃金黃,含在嘴裏全身的骨頭都鮮得酥化了。後來他們不發吃的東西給我們,他們自已也饞得空嚼舌頭,扯完了無奈地伸出舌頭舔一舔自已的嘴圈,我們眼巴巴地等著什麼都等不到,第二天天一黑還是往那裏湊。再後來他們開始一個一個不見了,有的去城裏做了工人,有的去當了兵,還有的被推薦上了大學,隻剩下李大衛和白瓷兩個人,一人一屋隔壁住著。有一回生產隊開會,白瓷說一個人夜裏害怕,村上人說讓李大衛搬過來算了,李大衛開心得兩眼發亮,可白瓷一扭屁股走了。白瓷不喜歡李大衛,我們喜歡李大衛。李大衛和我們一樣嘴饞,他把錚亮的鍾山牌手表跟我爹換了一籮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