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回城須經過西南城門,可是等她到達城外的時候,居然看到城門緊閉。
她不由皺了皺眉:大白天的,西南門為何會緊閉?
她還未及細想,突然城門大破,從裏麵潮水般湧出來數百名士兵,許多人身上臉上都帶著傷。
他們的手緊握刀槍,眼睛血紅,保護著一輛轎子往外衝:“保護皇子,衝出去!”
景陽此時已遣散先前雇來的人手,身邊並無侍衛可用,被這大隊人馬一衝擊,轎子被衝得幾乎掀翻,幸好抬轎的四名轎夫腳下沉穩,連連後退,才不至於如此。
這數百人身後,又有千名士兵氣勢洶洶的追擊而來。
這時,不知是誰喊了聲:“快,換轎!”景陽和轎夫便被前麵出現的那些士兵簇擁起來往前衝,轎夫們在茫然不知所措的情況下,隻能跟著走。而先前被簇擁著的轎子卻被人丟棄,轎中人在一人保護之下,往左邊小道跑了。
李代桃僵?
景陽身在轎中,卻無可奈何。
追兵們十分凶悍,追了一陣,前麵的士兵們已經潰不成軍,最後被追兵團團包圍住,無法再逃。
眼見對方逃無可逃,追兵中站出一名將領,高喊:“請二皇子殿下下轎。”
轎簾掀開,景陽苦笑著走了出來。
追兵們好生詫異:“你是何人?二皇子呢?”
不等景陽發話,她身邊一人突然哈哈笑了起來:“爾等好生愚鈍,連太後最寵愛的景陽公主也不認識了?”
什麼,景陽公主?她如何會在二皇子轎中?還有,轎中的二皇子呢?
方才大笑這人是一名青年將領,他一揮手中劍,轎子被劈得稀爛,追兵們都看得清清楚楚——裏麵再無旁人。
青年將領緊接著一反手,一把長劍已經架在景陽脖子上:“給我聽著,你們中了我們的移花接木之計,二皇子已經安然逃脫。至於我們,放與不放悉聽尊便,若是不放,二皇子你們固然是抓不到,但景陽公主卻要與我們陪葬了!”
追兵將領正在豫疑之際,已有見過景陽公主的士兵上前:“稟報將軍,那位確是公主景陽。”
青年將領手上稍一用力,景陽吃痛一聲,脖子上已經滲出細細血印:“放還是不放?我數三下。一,二……”
二皇子沒抓著,還害死了景陽公主?這等罪責萬萬擔不起,追兵將領不敢再猶豫:“放人!”
青年將領用手一提,帶著景陽躍上一匹馬:“走!”
剩下的一百多士兵僥幸撿了一條命,走得飛快。
跑出十餘裏的時候,青年將領又帶著二十餘人與大隊伍分離開來,走了另一條道。
也不知跑了多久,前方山野之處,現出一座草廬,廬邊溪水潺潺,一隻母鴨帶著一隊小鴨子在上麵嘎嘎遊劃,好一副清閑自在的畫麵。
一行人奔至草廬前,終於停下,青年將領帶著景陽下馬,然後單膝著地:“事出突然,讓公主受驚了,還望公主莫怪。”
景陽在馬上顛簸許久,臉色發白,幾乎站都站不穩,隻能坐於旁邊一塊山石之上,不住喘息:“你們,你們是什麼人?大都到底出了何事?”
青年將領道:“在下魯信,乃是二皇子身邊之人。至於事情原由,請容在下待會再述。”他說著站起身來,手中緊握長劍,望向空氣中的某處:“出來吧。”
地上憑空冒出一人,黑衣黑眸,渾身帶著黑夜的氣息,正是明嘉也。
魯信稍詫,然後一抱拳:“師兄,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