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兩輩子,雖然我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可能發生穿越這種事情的,但我仍舊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人向這芸芸眾生兜售後悔藥?
如果有,請一定要給我來一份,越多越好。
你說因為什麼?那當然是因為我和那些腦袋裏麵能夠養魚的參謀們一樣,大大低估了蔥嶺山區的艱險程度。不過請諸君放心,我的腦袋還沒有差勁到和那些參謀一樣,頂多也就算偶然進了水。
請你們千萬不要在心裏腹誹我,因為我確認自己的腦袋其實並沒有毛病,我隻是思考回路有點異於常人罷了。
話是這麼說,但真要有後悔藥我也不一定會去吃。因為很明顯的,哪怕再苦再累,前進也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山路越發的崎嶇難行,迫不得已之下,我們早已經舍棄了車輛,開始徒步行進。這樣一來,蔥嶺的高寒氣候對我們這一隊人來說徹底的變成了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就算身體健康的大兵們,也隨時有可能暈厥過去。整個隊伍,差不多有兩成的人失去了戰鬥力。
更何況,還有許多讓人哭笑不得的拖油瓶——比如說大明的魏國公徐興,再比如說那個同樣奄奄一息的向導。
但這向導終究是比養尊處優的徐興徐小公爺強了那麼一星半點,走完三分之二路程的時候,徐興仍舊躺在擔架上由部下抬著,這位名叫區緹的向導卻已經能夠勉強爬起來為大家帶路了。出乎我的預料,他似乎對這一帶相當了解,當他醒過來之後,我們的旅途便順利了很多。
這是一個看上去相當娘炮的小夥子,和我的年齡差不多大,但是視力卻已經差到了極點,那厚厚的眼鏡片,少說也得有八百多度。身體也文弱的很,胳膊軟軟的沒有一點肌肉。
我很好奇上頭為什麼會派給我們這樣一名向導,難道是嫌我們死得不夠快嗎?我們死了好名正言順向蘇聯開戰?可惜人家先發製人了啊。
但我最關心的是這樣的人怎麼會成為向導的呢?他又為什麼對這片地區這樣熟悉?
該不會,這名向導也是個女孩子吧?有可能,因為大明人人留長發,女扮男裝都不用狠下心來剃頭。
我偷偷的問了朱雅:“我說,這向導到底是男還是女啊?我沒好意思盯著人家看。”
朱雅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自己知道就好,瞎嚷嚷什麼。”
我忍不住想罵娘,十萬大軍齊卸甲,又有幾個是男兒?該不會大明軍隊裏全是女人吧?
在這個時空的大明,因為傳統觀念的原因,女子從軍並不受到提倡,一些傳統的人家甚至視之為傷風敗俗,所以大明軍隊便有了一條相當人性化的潛規則:女子可以用假身份從軍,而且政府也會提供一定的方便,但在軍中卻必須男扮女裝。這條規則的首位提倡者,便是那位中興大明的賴月京,仔細一想,還真是符合穿越者的風格。
“但就算是女生,身為向導,身子骨竟然弱到這種程度,這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吧?”我搖了搖頭,還是對這一點感到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