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容睿點頭,目光沒有移動,隻是說:“母後說得是。”
太後又道:“可去看過淼妃和華祈了?”
殷容睿答道:“嗯,母子皆是平安。”
太後似乎不讚同地拍了拍殷容睿的手,“皇上雖是國務繁忙,可還是得多去瞧瞧她們母子,淼妃自生下華祈,總也是憂心忡忡的樣子,確實該好好關懷。”
皇後也立刻說道:“淼妃妹妹生xing活脫,恐怕是總也憋在宮中,有些氣悶罷了,臣妾往後該多拉著她到禦花園裏走走。”
太後溫和地看著皇後,道:“這些用心,倒不用你來做的。”說完,看了一眼殷容睿。
殷容睿沉默著,似乎沒有聽見,隻是目光一動,朝我這裏看了過來。
緊接著,皇後順著殷容睿地視線,十分婉約地也朝我瞧了一眼,柔和地說道:“林禦保,怎麼又站著了,快些坐下吧。”
我頷首站著,良久才答一句:“是。”
太後略笑了笑,這才看向我,道:“皇上選得這禦保,為人倒是純良得很啊。”
殷容睿勾起嘴角,抿出一個笑容,看向太後,道:“母後也這樣看?”
太後點頭,“方才,哀家還同皇後道著林禦保的好呢。”
殷容睿將身體移了一個角度,正對著太後坐著,臉上蕩漾著薄薄的一絲笑意,道:“母後既這樣說了,兒臣倒是有一事稟告。”
至此,太後和皇後緩緩地對望了一眼,臉上做出一模一樣的一款笑容來,優雅而從容,漠然而生硬。仿佛願聞其詳。
我覺得周圍的氣壓疾速下沉,有一雙手正扼著自己的喉嚨使勁。
就在殷容睿啟唇欲語之時,太後不低不高地笑出了聲,她從殷容睿的掌中抽回自己的手,細細地道:“所謂知子莫若母,皇上的心思,哀家自然能洞悉幾分。”
殷容睿聽了這話,眼中閃過一絲鋒芒,他也跟著笑了幾聲,道:“母後這話,可是當真?”
太後悠然而高貴地泛出笑容,道:“早聽聞皇上身邊的林禦保,不但儀表獨絕,精通岐黃,還xing情溫恬,處事卓然。堪稱世無其二的男子。”
我胸膛間的一顆心瘋狂地躍動起來,喉嚨中壓製的聲音似乎快要決堤的洪水。
殷容睿看向我,瞳仁閃爍了片刻,道:“母後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密密麻麻的冰冷開始湧上我的脊背,渾身處於一種不易察覺的振動中,我覺得自己快要把自己的手指給捏斷了。
太後又是一笑,“這樣的孩子,確然是難得的。”
殷容睿認真地望向太後,道:“今日聽聞母後不受禮部的折子,兒臣還以為……”
太後淡淡地瞟了一眼皇後,道:“禮部的人來的不是時候,哀家急著來看皇上,自然顧不得那幫子人了。”
殷容睿的目光倏然有些轉換,還沒來得及發問,就聽見太後說道:“哀家方才所說的,想必也是合著皇上的心意。林禦保既然是皇上身邊倚重的人,哀家自然也要多多上心。”
殷容睿麵色微微一淩,道:“母後這番所指,乃是……”
太後笑得更加溫柔,道:“林禦保如今身居要職,樣樣具備,唯缺一樣。”
諾大的宮室間瞬間被一種古怪的氛圍繚繞上了。
那一刻,我看見了太後眼中不易察覺的亮光夾雜著莫名的情緒上下翻湧,皇後緊緊攥住的十指一動不動地絞著絹子,臉上是石塑一般的笑意,還有殷容睿頃刻冷下去的深沉麵容。
一切的一切,都讓我覺得連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弗王爺家的三丫頭說起來,倒是與林禦保正匹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