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季的天穹之上,烈日像是名貴的珠寶一般鑲嵌在天際。
和煦溫雅的風在園中穿梭,遠遠望去,含苞的荷花在綠萍之上搖曳生姿的時候,夏日,來得毋庸置疑。
滿園的花木開得十分美好,馨香的地方在溫度的熨燙下都多了熱情的意味。
這是夏日裏難得的悠哉日子。
“唔……”長長的歎息從床榻之間傳出,低沉磁啞的聲線十分迷人,聲調懶懶地揚起,極是舒暢的樣子。
我看著長手長腳的男人在我的床上大咧咧地躺著,清了清嗓子。
“脈也診了,藥也喝了,園子也逛了。”我抬高了一點聲音,“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麼?”我再次斷定自己絕非善類,因為我的生活中,充滿了交易,並且是非法的。
楚瑜緩緩地拉起一床被子,蒙在自己的腦袋上,悶悶地聲音從裏麵傳出來,“都是你的味道……”
我提醒道:“我每天都洗澡。”
悶悶的笑聲從被子之下動聽地傳了出來,隻是,笑到一半的時候,卻突兀地停住了,“霍驍可睡過這裏?”
我的警報線默默地一顫,臉上的表情想必有些尷尬,不過我仍舊控製住自己的聲音,裝作淡定地回答道:“當然。”
楚瑜猛地將被子掀開,躺著,用冷意黯然的眼睛望著我。
我被他的眼神震懾了幾秒,特別多餘地解釋道:
“我同他打小就一起,一處吃一處睡,原也是尋常之事。”
楚瑜撐起自己的腦袋,半眯著眼,道:“正是如此,才埋得禍根。”
“現在說這個,有意思?”我看向別處,皺眉歎氣。
“比起你要問的,方才說的,都是小意思。”楚瑜不屑地冷哼。
“既然這麼有意思,在下洗耳恭聽。”我非常幼稚地拉了拉自己的耳朵。
楚瑜笑了笑,然後坐正了身體,修長的腿盤起來,一個抬頭,他拍著自己的大腿,愉快地說:“坐上來,我細細地說與你聽!”
我忍無可忍地瞪著他,道:“你耍我呢。”
“我不是那種人。”他特別嚴肅地告訴我。
我一腳就踹向楚瑜的大腿,臉上的表情不用說是被惹毛了。
結果,楚瑜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腳,準確地說是鞋子,我就這麼九十度地一腳著地,一腳被控,姿勢很讓人窘迫。
楚瑜的眼神很詭異地變換了一下,然後低頭思考了一會兒,道:“我說了,我不是那種人。”然後他用力地放開我的鞋子,於是我摔了一個十分難堪的底朝天。
我滿臉通紅地站起來,指著楚瑜,“你現在就給我出去!”
楚瑜一臉偽善地笑著,然後指了指窗外,道:“老朋友要來了,我還是多留會兒的好。”
我咬牙切齒地瞪住他,覺得這個人簡直有雙重人格。一會兒讓我愧疚得想殺了自己,一會兒又讓我暴躁地想殺了他。
我幹脆地過去抓住他的胳膊,不爽道:“你少拿這些有的沒的來搪塞,你不想告訴我,現在就可以走!”
我用力抓著楚瑜的胳膊要把他拉出來,奈何他老人家坐得穩如泰山,我拉得連床板都吱呀亂叫,硬是沒有將他拉開一寸。不過,楚瑜倒是樂意見我徒勞,一句話都沒說,隻是看笑話似地瞄著我。
“知道得再多,你又能如何呢?你現在有多想明白個中緣故,隻怕以後便會後悔自己明白得太多了。”楚瑜有些無奈地看著我,仿佛眼前是一個正在無理取鬧的孩子,正在提著過分的不切實際的要求。
“要怎麼想都是你的事。”我放開他的胳膊,環胸陳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