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狡辯道。
“沒有?”霍驍譏諷地重複了一遍,道:“那夜之後,為什麼話也少了,笑也少了?!總也心不在焉的樣子。”
“你多想了。”我掩飾道。
“你究竟見了誰!聽了什麼話!”霍驍抓住我的一條胳膊把我扯了過來,高高的眉骨下,兩片目光仿佛被什麼點燃了一樣,道:“難道是……他!”
“真的不是!”我打算甩開霍驍的桎梏。
“看來他在殷都……”霍驍別開視線,眼睛裏的寒氣簡直可以凍肉蝕骨。
“霍驍!”我抬眼看他,道:“你別把事情都歸咎於他,同他無關。”
那天,在我眼裏,楚瑜就像一個無能為力的病人有些迫切地向我求醫,可是我什麼都不能做,隻能推開他,告訴他自己是個庸醫,和他一樣無能為力。
再然後,楚瑜仿佛被熄滅了蓄電的玩偶一樣,幹脆地倒在了地上,臉頰蒼白,嘴唇蒼白,嘴邊的笑容都像紙屑一樣碎得不像話。
柳之辰說,他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從戒備森嚴的修冥宮裏脫身,也不知用什麼法子從千裏之外回到殷都,也不知用什麼法子忍住喉間的那一口血在簾後聽我說話……
我記得他說過,他哪裏都不想去……除非死……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歎了口氣。
霍驍的眉峰更皺,寒聲道:“佑熙,他親近你不過為了挑釁於我,通通都是虛情假意而已!”
我有些驚訝霍驍的詞措,覺得他開始有些誤會了,於是連忙抬高了聲音強調道:“我知道我知道!”
房外的花草在夜風裏沙沙地作響,擦出慌亂的響動,音如心聲。
霍驍有些怔忡地頓在那裏,眼神恍惚了一下,對我的態度有些不可置信。
“霍驍,別胡想了,我們什麼事都沒有。”然後,我拉住他的手,道:“咱們出去吧,蓉姨不是說了麼,晚一刻就來親自催了。”
突然,手臂上的力道一緊,將我拉向一個懷抱。
不帶憐惜和溫存的力道和碾壓,霍驍的吻,有些憤怒,有些放縱。
牙關失守的下一秒,思緒也開始淩亂了。
我其實不知該怎麼向霍驍解釋我的心情才算正確,才能不讓他多心,現在的心情滿是一種屋漏偏逢連夜雨的無奈,我開始對楚瑜有歉疚了,這絕對不是好事……
霍驍這次的吻有些過激,有些漫長。
他不斷地將我揉向他,卻不急於下一步動作,不過,這裏是花廳,也沒條件下一步動作。
“啊……”
我耳中聽見一聲被急急收住的驚叫。
身心突然被一股涼意穿刺著,我連忙開始推開霍驍。
比起我的慌亂,霍驍的眼中很平靜,他將視線投向我的身後,然後緩緩離開我的嘴唇。
他如平時一樣,還有一絲留戀地輕舔了一下,隻是他的目光為什麼要直直地落向另外一個地方,如同在昭告一般的犀利。
我手腳虛軟地慢慢轉過身體,慢慢地抬起視線,看向門口震驚的臉孔。
“嗡——”
耳邊大禍臨頭的鳴了一聲,隨後,我絕望地低下頭。
身後的霍驍堅如磐石,他甚至一把攔住了我的腰,扶正我有些歪軟的形體。
他很平靜地開口,很自如的聲線: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