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說無妨。”霍伯伯準了他。
“其實……”霍驍正欲開口。
“其實這話該由佑熙來說。”我硬生生地插了話進來。
大家又將眼光移到了我身上,霍驍也有些驚訝地看著我,我深吸了一口氣,掙開他的手,舉著酒杯站了起來,說道:“這段日子,佑熙隻因忙著手頭的事,不曾來霍伯伯和蓉姨這兒問安,實在有失教義,霍驍略說了我幾句,我又因心緒不佳同他鬧了別扭,更是長久不來這兒走動,叫霍伯伯和蓉姨掛心了。這一杯,就當佑熙向您二老賠罪!”說完,我幹脆地將杯中的酒漿一飲而盡。
蓉姨溫柔地扶著肚子,笑著說:“這又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們大了,本該忙你們的,傻孩子盡說傻話。”
我又倒了一杯酒,轉向霍驍,眼神複雜地看著他,聲音放輕了些,說:“霍驍,你是明白我的,對不住了。”說完,又一杯飲了下去。
霍驍冷著臉,眼中何嚐沒有失望。卻還是順著我,對著我喝了一杯。
飯畢後須臾,丫鬟們適時地用小茶盤捧上茶來。霍驍隻喝了一口,便放下茶盅,和霍伯伯蓉姨告了安,推說自己要到後院去吹吹風鬆鬆神。
看見他出去,我就知道霍驍生氣,所以,我也連忙將那些場麵上的話溜了一遍,便匆匆地一溜煙跟了出去。
這兒的後院多是假山林立,或如鬼怪,或如猛獸,縱橫拱立。上麵苔蘚斑駁,藤蘿掩映,微露出幾條羊腸小道。要不是我對霍家的地理方位熟悉,不然真要迷路了不可。
我順著小路一徑朝前麵一個人影跑去。
“霍驍!”我喊了一聲。
那人果然停住了,慢慢地回身用慣有的冰冷眼神看我。
我在他跟前停下,為難地解釋:“霍驍,你聽我說,這事兒,我希望先瞞一陣子。”
“瞞著?!”霍驍略帶怒意地重複了一遍。
“是。”我緩緩地點頭,然後說:“請你替我考慮考慮,別人說什麼,我壓根兒不在乎,可我在乎奶奶怎麼看,我隻剩她一個親人了,萬一她老人家一個刺激傷了身體,我是絕對不許的。”我又放柔的聲音,用手抓住霍驍的胳膊,抬頭溫和地說:“你忘了,我還在戴孝呢,這事兒實在不該現在說。”
霍驍抿著嘴唇,沉默著,用漆黑的眼睛緊緊地盯住我。
“霍驍。”我再接再厲地喊他的名字。
他似乎有些賭氣地側開了臉頰,不置可否。
“我從來也沒求過你什麼的。現在,就答應我這一件,隻要奶奶身體好些,我就和你一起告訴奶奶,還有你爹娘。”
霍驍的樣子明顯軟了幾分,他深吸了口氣,似乎有些百感交加地把我攬進懷裏,慢慢收緊,薄薄的嘴唇貼著我的耳朵,道:“我素來就拿你沒辦法,你這樣求我,我自然依你。隻是,權宜之計實乃下策,你我之事,總是要大白的,你要拖延,隻會讓這事兒越發繁雜。還有……”霍驍又把我抱得緊了些,“夜長夢多,我怕你……”
我知道他要說什麼,連忙表態:“不會的。你多心了。”然後半開玩笑地說:“你這麼個人,今日怎麼也說上怕了。”
“你便是我這輩子的死穴,我巴不得將你藏得任誰都看不見。”霍驍有些憤憤地說,語畢,還懲罰性地咬了一口我的耳朵,熱熱的氣息有意無意地掃過我的臉頰。
我立馬被一股麻酥酥的電流擊中了一般地紅起了臉。
於是,我連忙假裝正色地推開他,岔開話題:“再過五日你便要上路了,我幫你準備了一個藥箱,已經讓小冬瓜送到你那兒去了,裏麵的每個瓶子都寫了用途用量,你有什麼不適的就拿出來用一些。”我可是花了大功夫準備的,就差沒塞一本醫書進去,讓他細細研讀了。
霍驍點點頭,卻仍是迷離地盯住我的眼睛,電流呲拉拉地往這裏灌。
隨後,該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我最終因為招架不住霍驍不知何時練就的電眼神功,最後還是和他抱到一塊兒擁吻了起來。
唉,我在心裏默默地感歎,這接吻還真是會上癮,想戒都戒不掉。不過,有件事我還是很疑惑,為什麼接吻的次數和我一模一樣的霍驍的技術會比我好這麼多,幾次下來,簡直可以用精湛形容了?!每次kiss,我都隻有任他擺布的份,他總有辦法讓我迷迷糊糊地渾身發軟。太費解了!難道這也有天賦高低之分嗎?不知道是因為滿意自己的表現,還是滿意我的表現,霍驍總是比我更加熱衷kiss,隻要是隻有我們兩個人,他總是不露痕跡地把我拉到身邊,然後在我毫無防備的狀況下直奔主題……不過,我認了……
佳木蔥蘢,奇花爛漫,夜色裏的霍府後院逐漸在明亮的月光裏顯現出美好的一麵,石橋山港,獸麵銜吐著清流,水聲淙淙裏,一雙忘形的人似乎忘記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