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上司作風(1 / 2)

“傅正禦,今個兒上午,您給排了太醫署的課,共是兩堂。晌午過後,禮部侍郎元大人約了您未時的診。藥藏堂的牧正禦和您說了申時的照麵,說是癆症的事。戌時之後就沒什麼事了,您是留在宮裏當值,還是改日?”

我站在傅巒的桌前,一口氣把今天的安排都說了一遍。

傅巒正在寫著什麼,沒有抬頭,嘴裏“嗯”了一聲,就不說話了。

我翻了個白眼,吸了口氣,道:“沒什麼事兒,我出去了。”

正準備要走,傅巒的聲音拴住了我欲邁開的腿。

“把今個兒的事都推了吧。”

我不可思議地回過身,質問道:“為何?”

我簡直不相信,這樣的話出自一個皇家的禦醫之口,他竟然要推掉自己的工作,回避自己分內的職責,這簡直……令人發指。

“別用那種眼神瞧我。”傅巒很悠閑地站了起來,他將那份寫好的東西放進了一份藏青色的夾冊裏,遞給我,道:“交給方正禦,今天咱們還有別的事得做。動作快點。”

我頓了頓,接過了那本夾冊,飛快地跑了出去。

如果我還笨到要生傅巒這種人的氣的話,那簡直是對我半年來的職業生涯的詆毀,我已經學會自如地麵對這種被傅巒迅速挑起的膨脹的怒火,並及時壓製至最低。

走到清遠院門口的時候,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正準備要踏進去,卻和一個急匆匆往外跑的人撞了個滿懷。

那個人“哎呀”了一聲,手裏的遝疊的藥包撒了一地。

他立馬蹲下去撿了起來,我也跟著蹲了下去,幫忙拾起藥包,過了一會,我將大半的藥包遞還給他,抬頭一看,不禁愣了一下。

而文宛的驚異不亞於我,他微微動了動眼珠,隨即冷下了臉,僵硬地說了一句:“多謝。”說著,奪過了我手裏的藥包。

“文宛,我幫你吧,你一個人拿這麼多。”我輕輕地說道。

“不必。”文宛的臉上漸漸有了慍怒,他不客氣地說道:“林家少爺,不用您來提醒小的,沒用到連這點東西都提不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沉下了嗓子。

文宛冷笑了一下,道:“林家少爺要發火,還請別處生去。小的這兒可伺候不了。”

“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別夾qiang帶棒的,給人不痛快。”我做了個深呼吸,嚴肅地說道。一想到,我們曾經還是要好的朋友,心裏就越發地不自在起來。

“小的不敢。”文宛冷冰冰地撂下這樣一句,轉過了身子。

我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將他拉住。板起了臉,道:“這究竟是怎麼了?你這樣到底是為的什麼?你給我說清楚!”

文宛嘴唇動了動,冷冽的表情更甚,他端正視線看向我,說道:“您還需要我這種小人物的解釋嗎?打從你進熏草樓起,便壓根在騙我們,一邊和我們同吃同住,一邊暗地裏也一定用自己的身份來嘲笑我們這幫子人吧!”

“我們自然比不上你尊貴,有個做總管的爺爺撐腰。步步高升,走得比誰都暢快!這自然用不著別人來說嘴,我們認了便是。隻是,我就是不明白!”文宛的用眼睛向我剜來,咬牙切齒道:“你就如此心急麼?典禦還不夠你知足麼?如今又施展起什麼蠱惑人心的招數,方正禦對你心心念念不說,連傅正禦這樣的人物都能給降服得住,我當真佩服你!隻怕這個‘下首’也鎮不住你多久,下一個?你又想縛住誰?”

文宛的表情很憤恨,目光銳利如刀。

“你竟然是這麼想我的。”我有些難過地看著他。

文宛微微有些動容,他躲開我的眼神,走開了幾步,說道:“既然做了,可管不住別人怎麼想你。”

“咱們朝夕共處了兩年,本以為你能懂我幾分。”我有些自嘲地說道,隨後,我也淡漠地說道:“我也不想多解釋,你怎麼想我也不管了。眾口難調,何妨多一個你。”

我轉身朝清遠院的門口走去。

身後傳來文宛的聲音,他說:“這禦醫殿裏,厭你的人不比喜你的人少,我已經算客氣了。”

我心中一沉,不願多理會,徑直走進了清遠院。

房內的人忙碌地來來往往,卻仍然不失秩序,很符合方正禦一貫的風格。其中一個從另外一個房間走出來的從禦看見了我,連忙笑臉迎了上來,他道:“林典禦,您來這兒,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