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名叫林佑熙。”
“嗯。”他點了點頭,說道:“果然是可造之材,方才所說之理,句句都精準明白。可有人教導?”這句話,果然問到點上了。
“在進禦醫殿之前,小的已拜師學醫。”
“原來如此,師承何人?”正禦越發問得起勁。
這樣下去,該穿幫了。我幹脆不加理會,很嚴肅地提醒道:“先生,還是繼續上課吧。”
正禦在我的提醒之下,果然想起了現在的情況,點點頭。轉身準備走回講座,不過還是很優雅地回頭對我說:
“林佑熙,明日來一趟奉醫堂的清遠院。”
此話一出,原本就嘈雜的教室變得更加熱鬧了。
“肅靜,繼續上課。”正禦坐回椅子,清了清嗓子,換上了威嚴的表情。
我也退回了原來的地方,輕輕地坐回了小馬紮,然後調整了一下麵部的表情,朝那個叫方玉寬的王八蛋投去了一個笑容。
方玉寬驚訝地看著我,有些不知所措,但他還是為我剛才的“挺身而出”而感激涕零,那張臉上又是慶幸,又是驕傲。
課程一結束,所有的僮走又開始束手束腳地退場了,我依然很淡定地坐在小馬紮上,不一會兒,方玉寬果然帶著另外幾個王八蛋走了過來。
他見我坐著,就蹲了下來,用抹了油一般的聲音,惡心地說道:“沒想到,小美人還懂這麼多,方才,多謝相救。”
我看也不看他一眼,“嗖”地站了起來,環起了胸,說道:“上次踢你那一下,你記仇麼?”
“自然不記了。況且,也早就好了。”方玉寬用一種不懷好意的眼神上下看著我。
“是嗎?”我鼓勵了一下自己,正眼看向他。
“你若不信,可親自檢查檢查。”他話音剛落,他那幾個狐朋狗友都笑了起來,其中一個人還站出來,說道:“你也可以去問問上次你身邊的那位,想來他是清楚地很。”說完,又是一陣哄笑。
我強壓下一下子生起的怒火,盡量用平和的口氣說道:“既如此,今晚你到禦醫殿的後門來。”
“當真!”他像一隻找著了雞的黃鼠狼,驚喜道。他身邊的一幹人等都開始羨慕地起哄,說起了一些不堪入耳的下流話來。
“自然當真,我那小兄弟不懂事,我自當要賠禮。”我別過頭去,輕輕地說。
“好好好!”方玉寬激動地搓著手,一步就走到了我邊上,伸手就來拉我的胳膊,我立刻退了幾步,然後快步朝門外走去。
不過,到了門欄的時候,我還是回頭,給了他一個笑容,說道:“今晚亥時,別遲到。”
接著,我就迅速地跑了出去,離背後那些糜爛齷齪的聲音遠一些。
姓方的,你怎麼傷害文宛,今晚就叫你千倍萬倍地還來!
我走出太醫署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等著我的文宛,在黃昏的風裏,顯得特別柔弱。
“走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點點頭,一聲不吭地走在我的身邊。
“我今晚約了那個混蛋在禦醫殿後門。”我悄悄地隨文宛說。
文宛一下子就睜大了眼睛,慌亂地看著我,“你……你太……亂來了!”
“放心,我不做沒把握的事。”我安慰他,接著,我很認真地開口:“你來麼?”
文宛的表情很複雜,也很驚慌,良久,他仿佛下了什麼決心似地,“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你記住!你去,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你自己。”我沉沉地說道。“有些事,如果由你自己來解決,是最好的。”
“佑熙……”文宛垂下了眼睛,睫毛顫抖。
“文宛,有些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別拿別人的罪過,來折磨自己。”
“我知道了,謝謝你,佑熙。”
“走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