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午間,大竹峰眾人坐在用膳廳中,田不易最遲走了進來,坐到位置上,抬眼向眾弟子看去,當目光落到張小凡身上時,他停了一下,張小凡低下了頭,田不易隨即移開了目光。
“昨天的事,你們都看到了?”田不易淡淡地道。
眾人默然,隻有宋大仁賠笑道:“是,七師弟大展神威,出手懲戒那兩……”
“放屁!”田不易忽然一聲大喝,聲震全場,眾人噤若寒蟬,隻聽田不易怒道:“昨日之事,你們該當看到是別脈師兄弟的深厚修行,不說那個齊昊了,就連剛入門三年的小家夥,居然也勝過了你們大多數人,跑到大竹峰上來撒野了。要不是老七,我們大竹峰的麵子都要丟光了,你們知不知道?”
眾人一片沉默,隻有張小凡突然抬起了頭。
田不易冷冷道:“七脈會武轉眼即至,你們這些不成器的家夥,從今日起全部閉關,不修到一個樣子出來,看我不剝了你們的皮!”
眾人麵有苦色,卻一字也不敢說,田靈兒小心翼翼地問道:“爹,那我就……”
“你也一樣!”田不易斷然道。
田靈兒嘴角一撅,正要說話,卻被母親暗中扯了一下。她轉頭看了看蘇茹眼色,原本到口邊的話又縮了回去。
田不易的話聲在守靜堂中回響:“以後除了老七,還有老八負責飲食,你們在這一年半中,全部不得外出,閉關修習,知道了嗎?”
……
就這樣,時光匆匆,大竹峰平靜的氛圍下,卻籠罩上一層前所未有的緊張,所有的弟子都專心地修習著道法,除了一隻悠閑的黃狗、一隻調皮的灰猴,一個無聊的廚師和一座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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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汪”!
“吱吱吱吱”!
……
犬吠聲與猴子的尖叫交織在一起,回蕩在青雲山大竹峰上,打破了這裏的寧靜。張小凡手拿著一根燒火用的木柴,衝出廚房的門,大怒:“死狗!死猴子!有種你們別跑!”
猴子小灰嗖的一下跳到大黃狗的背上,早已蓄勢的大黃撒開四腳就跑,張小凡追之不及,眼睜睜看著小灰做著鬼臉,把一塊香噴噴的肉骨頭放到大黃的嘴裏。大黃興奮得狗顏大悅,若不是兩排牙齒要咬著肉骨頭,隻怕早就笑得狗牙也掉下來了。
“呼!”
張小凡一臉沮喪,憤憤不平地走回廚房。自他十四歲那年掌管廚房,手藝令所有人刮目相看,而大黃以其“得道老狗”的道行,也忍不住垂涎張小凡手中美味,尤其是張小凡用來熬湯的肉骨頭,噴香鮮美,更是大黃夢寐以求的大餐。
不過張小凡熬湯是給人喝的,大黃“年齡”雖大(田不易從小養大),資格更老,卻得不到應有的待遇,往往垂涎三尺卻不可得。直到它與猴子小灰熟悉之後,大竹峰上便時常出現了上麵的那一幕,一直持續了兩年,任由張小凡把肉骨頭藏得多麼隱秘,隻要有大黃的鼻子加上小灰的靈活,這一場肉骨頭之爭便往往以張小凡的失利而告終。
路遙這日修煉完畢,信步走到院子中,正好看到這一幕,難得露出一絲笑意,走上前拍了拍張小凡的肩膀,道:“師弟,這一猴一狗都成了精了,你鬥不過它們的。”張小凡苦笑著點了點頭。
“啪”!
張小凡頭上不知被哪裏飛來的鬆果砸了一下,路遙回頭一看,隻見在門口處站著一個人,中等身材,精幹麵容,笑容滿麵,背上一個小包袱,正是許久不見的老六杜必書。
杜必書走上前,笑著說道:“七師弟,八師弟,好久不見了。”
說著,杜必書走上前來,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張小凡,口中嘖嘖道:“厲害啊,才幾年時間,你這小子就長得和我一樣高了。”
路遙見到杜必書,心中也十分高興,道:“六師兄,好久不見...歡迎回來”
張小凡隨即問道:“師父師娘知道你回來了嗎?”
杜必書道:“沒有,我剛回來,看見這裏廚房中有煙,就先過來看看,嗬嗬,我就知道你這小子在這裏幹活,可沒想到七師弟也在。幾年不見,你們有沒有想我啊?”
路遙和張小凡點了點頭,杜必書悄聲道:“走,陪我去見師父。”
張小凡愣了一下,道:“為什麼還要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