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俱蘆洲緊鄰著北海,由南向北氣候逐漸寒冷,人煙也是越來越稀少。
李喻二人找了半天才找到個城郭,名為北海城;為了不引人注目兩人尋摸了個沒有人的地方悄悄的降了下來。走到集市上,可能是因為風大天寒,路上行人不多,隻有些行路趕馬的客商。李喻發覺他們都用著十分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心中納悶,攔住一位路人問道:“兄台,為何用這般怪異的眼光看我二人。”那人笑道:“小哥身體健碩,如此酷寒僅著單衣,令人欽佩。”
李喻恍然大悟,有些尷尬的對那人說道:“不及預備禦寒之物,請問兄台哪處有賣的?”
那人本來以為遇見個不懼嚴寒的神仙中人,原來是個傻貨,到這裏才想到買禦寒的衣物,眼中輕蔑的幾分,抬手一指,說了句“那邊。”自己趕路去了。
李喻順著路人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間賣皮裘的店鋪。
帶著白晶晶走到店中,看店的老板和夥計極為熱情,“兩位客官要看些什麼事物?”
“自然是要禦寒的,速速取幾套來。”白晶晶凍得難受,急忙說道。
殷勤的來辦又是取貨又是幫忙係帶整理,忙的差不多了,再一看白晶晶把自己整個的裹在白色皮毛之中,隻露出兩隻大眼睛,透露著靈氣,十分可愛;李喻全身輕裘,比起富貴商賈少了幾分名利,比之官宦子弟多了幾許清雅;老板走到兩人身邊,笑眯眯的道:“兩位可還滿意。”
“恩,不冷了,白色也蠻漂亮的。”白晶晶歪著腦袋說道。
老板又伸出胖乎乎的手掌道:“承蒙兩位惠顧,一共是兩千四百個製錢。”
李喻心中咯噔一下,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跟他打交道的不是神仙就是妖魔,跟凡人打交道還是頭一回,早忘記了“錢”這一回事。
那老板見他臉色微變,心知大概是沒帶夠錢,好心說道:“若是沒有製錢,金子珠寶也受。”李喻心中著急,自己又沒有學過點石成金、障眼法之類的法術,轉念一想自己還有塊金磚,是太一真人給哪吒的法寶,平日裏自己用的極少,念及如此,假裝往懷中一探,取出金磚,問道“此物壓在你這裏,如何?”
那老板把金磚拿在手上掂量了一會,又還給李喻,“客官可有小些的金豆子,金葉子,如此大塊的小店彙不開呀。”
李喻苦笑道:“就剩這塊了。”
店老板道:“客官不如將它當了,換些散碎金豆,製錢。”
李喻隻得點頭。店老板不隻是怕他跑了還是因為大主顧格外的熱情,領著他們來了一家通利當行,進門就嚷道:“大朝奉,有貴客道了。”說著又幫李喻把金磚遞到櫃上。
那大朝奉看著金磚眉開眼笑,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又取出稱了要了要;白晶晶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叫道:“看完沒有,我們還要趕路呢。”
那大朝奉欠了欠身,“客官相如何當?”
“該是多少給多少,此物我們還要來贖的,快些,我妹子又要罵你了。”李喻嗬嗬一笑道。
“是,是。”說著朝裏麵喊了一聲:“七斤二兩足色金磚一塊。”
寫好當票,取出大大小小的金豆子百十來顆還有幾十張金葉子和數千個製錢,笑眯眯的對李喻道“大豆子五十顆,每顆一兩;小豆子五錢三十顆,金葉子半錢三十張,製錢五錢,您還滿意?”
那大朝奉見李喻沒有反對,取了個布袋將金豆金葉替他裝好,又替李喻數了兩千多製錢給皮裘店的老板。
李喻臨走的時候還跟那大朝奉說:“這金磚我還要來贖的,莫要弄丟了。”
走出當鋪,街口轉角的地方,一個二十來歲的夫人拖著兩個衣裳單薄的小孩子跪在地上,小孩的頭上還插著一根枯枝;白晶晶看到問李喻,“他們做什麼,插根枯枝很好看麼?這麼冷的天還穿那麼少?”
李喻道:“哪個婦人怕是在賣自己的孩子吧。”
白晶晶哼了一聲,“常說人最重情,這婦人竟將孩童當事物竇賣,真個無恥。”說著跑到那婦人跟前,“你這賤婦,當街賣兒,好不知恥,你若不要聲他們做甚,當事物賣出換錢?”
那婦人聽了也不開口,低頭抹淚。李喻趕過來瞪了白晶晶一眼,要不是家逢巨變,誰會出賣自己的子女,“大嫂莫怪我這妹子頭回見到之中事情,心急出口,還祈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