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睜眼,就足以傾國傾城的男子啊——
這分明是一朵盛放的曼陀羅,血色芳華。
“公子——”青衣小童亦步亦赴的跑進房中。
尚在睡夢中男子暮然驚醒,上揚的嘴角瞬間凝固,黑曜石的眸子足以令人沉淪,如清泉幽深,如冰雪純淨,如秋月悠遠。那目光,即使一秒,也足以令人沉淪。
“什麼事讓你這麼慌張?”慵懶的嗓音,仿佛是在與戀人低語。
“公子。”小童驚慌著顫抖身子,隨即又欣喜的朝角色男子一叩首,“是那首詩,有位姑娘作出來了,和公子所料想的差不多,春花秋月都在其中。”
“哦?”
“是真的。那位姑娘作的是: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闌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東流。”
青衣小童難掩麵上興奮之色,滔滔不絕的講著馮翊如何氣質出眾,如何才驚四座。直到說道一身紅衣時,軟榻上繾綣男子才像有了反應般,幽黑目光更加深遠。
“要上可是有一串鈴鐺?”
小童一愣,乖巧的答道:“是。”
“那她的名字是?”
“公子不知。”
“那去問問。”如墨青絲順著揚起的玉臂一一滑落,纏繞著男子纖長指尖。
“是。”小童匆匆跑出後庭,榻上男子又似乏了般閉目假寐,被風吹起的薄紗模糊了房中人麵容,悠遠安靜。
大廳中的馮翊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幸好那個叫邀秋的丫鬟不停向她介紹著邀月樓的情況。
不然,她可不能保證自己不會轉身離去。
青衣小童在馮翊無比幽怨腹誹中終於還是出來了。急匆匆……不!是非藏著急的朝她小步跑來,甚至連禮節也不曾顧全,直接開口詢問:“姑娘芳名?”
莫再問?!馮翊?!她還沒傻到用這兩個名字,隻得淺笑道:“忘憂。”
憂,忘憂。馮翊忽然想起那日在金戈鐵馬中男子近乎蒼涼的眼神。問君能有幾多愁?
恰是一江春水向東流。蘭陵王,你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