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殺莫瑤為自己建的夢，將自己困在其中。人間三年，夢中千年。已經在這裏三百年了，殺莫瑤終究還是沒有相通，不能看開。
三千青絲，也在夢裏根根白透了。
一日一根，青絲成雪。痛徹心扉。
“瑤瑤，你恨嗎？”
牙刷每天裏都這樣和殺莫瑤說話，每天都問同樣的問題。有時候牙刷問的乏了，睡了去。再醒來，不管是黑夜白晝，殺莫瑤還是保持著同樣的姿勢。
於是，它又繼續問。
在夢裏的三百多年，牙刷都不記得它問了多少次。
這裏沒有雪月，沒有雨塵。隻有雲卷和微風，在巴掌大的山頂變幻莫測。
“瑤瑤，你還記得他長成什麼樣子嗎？”
殺莫瑤記不得了。
許是太想記得了，現在反倒記不得了。唯有那雙碧綠的眼睛，含笑溫柔她還記得以外。其他的，都記不得了。比如身高到底多少，頭發到底多長，五官輪廓。她統統忘記了。三百多年了，她每天每天的提醒自己，要記得。要記清楚。於是，在每天每天的回憶和提醒中。到底是忘記了，慕雅風究竟長成什麼樣子。
隻記得她喜歡笑稱慕雅風為妖孽。也喜歡親吻慕雅風的唇瓣。隻有那個時候，慕雅風才會露出那麼溫暖的笑容來。
“瑤瑤，或者，慕雅風沒有死呢？”
牙刷終於想到了新詞。
它既然是神獸，很小的時候，就被父母趕出了家門。作為新一代的躍玉出世。然後一直藏在苗疆森林裏，那裏麵沒有人跡。就算是有，也稀少謹慎。
它常常過的很無聊。
也找不到它想要跟著的那個人。
於是夏天待在老鷹的窩裏，冬天用兔子黑熊當皮草。
這樣的生活，原本該是乏味沒有盡頭的。
可是睡得好好的它，被打擾了。
牙刷必須要承認，它看上殺莫瑤，完全是因為殺莫瑤是它遇見的為數不多的人裏麵長的最好看的。它是生出了愛美的心，才非要跟著殺莫瑤的。
而殺莫瑤也確實給了它與眾不同的感覺，至少跟在殺莫瑤身邊，漫長的生命變得不那麼無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