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係班和其他平行班教室在一棟教學樓裏,離地處學校偏僻西北角的傀儡術班教室有著相當距離。這裏設有結界四季如春,縱然有些刮風下雨大雪漫天也是這些學生為了練習而創設出來的。
雲海帆拎著一大桶魔法清洗液從傀儡術班走到火係班已是氣喘籲籲,加之氣溫回暖,厚厚的衣衫竟也被汗水***她將外套脫下掛在門外,挽起袖子就準備幹活。
照理說在結界保護下不染纖塵的教室並不難打掃,隻是平行班的學生在放學前都有一小時的試煉課,學生的魔法並不會對教室造成很大的損傷,隻是會留下各種各樣的醜陋痕跡,隻有專門的魔法清洗液才可以洗除。
雲海帆看著窗外西落的夕陽,一片彤彤豔紅迷了她的眼,整排雪亮的窗戶恍如巨大的屏幕,清晰地放映著日落的全過程,她的影子投射在教室地板的中央,被火舌燎過的焦痕重重地壓在上麵,沉沉地讓人透不過氣。
靜影沉璧。
雲海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到這樣的詞,隻覺得遠遠的殘陽恍如一塊徹骨的血玉,明明散發著未盡的餘溫,卻隻讓人感到透心的寒涼。觸目的鮮豔仿佛是上輩子的幻影,不知何時所見,卻清晰依舊。
地麵上的焦痕很容易除去,隻是天花板上的……雲海帆搖了搖頭,看著在四周圍成一圈的課桌,她搬過一張,顫顫地爬上去打掃天花板上的印痕。一陣奇異的幽香在她的周身發散開,她有些怪異地瞅了瞅周圍,卻沒有找到香氣的來源。看著越來越晚的天色,她也沒有多想,隻是迅速地打掃完天花板,將課桌歸位後便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文展便帶著氣勢洶洶的安蘇出現在傀儡術班的門口,雲海帆尋思著並沒什麼錯處,也就低頭不語,冥冥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直抵心底。
“雲海帆。”安蘇在文展的默許之下對著雲海帆大喊,“你為什麼偷我東西!”
安蘇的聲音響亮而又尖利,驚起剛剛到班不明所以的同學紛紛看向雲海帆。雲海帆避開眾人的目光走向安蘇,聲音低沉而緩慢:“我偷你什麼了?”
“你說——”安蘇的食指抵上雲海帆的鼻尖,“是不是你偷了我的紅水晶?”
“紅水晶?”雲海帆直直地看著安蘇的眼睛,“我要它有什麼用嗎?”
“至少你可以讓我沒有辦法煉製我的魔杖。”安蘇決定將誣陷進行到底,“別以為傀儡術不需要魔杖你就可以擺脫嫌疑,昨天下課後除了你沒有別人到我們教室,不是你還能是誰?”
“你為什麼不在水晶上設結界呢?據我所知,要是你設的結界,一般人都解不開的,比如說我。”雲海帆一臉無辜地看著她,既然安蘇已經決定要讓雲海帆坐實小偷的罪名,就這麼等死也太沒麵子了。
“你不知道對紅水晶這樣本身就具有魔法的物件設結界會對其造成損傷嗎?不過,你的無知並不能幫你洗脫罪名。”安蘇嘲諷地看著她,“為了增強紅水晶的魔法效力,我曾經詢問過我的老師,他推薦說文展老師的洋蘇香可以達到這樣的效果。而文展老師又大方地幫助了我。”說到這裏,安蘇伸出指節修長的右手,似是自我欣賞美甲一般,語氣中都充斥著洋洋的得意:“可惜啊,洋蘇香什麼都好,就是香味會滯留在紅水晶內,平時聞著也沒什麼。可要是有人手腳不幹淨起了壞心,一聞就聞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