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言:文藝創作呈現出一個蓬勃發展的四川(1)(1 / 3)

蘇寧

2011年,全國文化大繁榮、大發展的浪潮深刻影響著四川。四川省明確提出要建設西部文化高地。這一年,四川文藝創作向縱深發展,優秀作品不斷湧現,文藝隊伍向高端集聚,正積極開拓文學藝術的新天地。

一、尋找不斷創新的文學意義空間

回顧全年可以看出,四川文學界始終在尋找不斷創新的意義空間。四川文學的創作語境受到全國文化發展趨勢的影響,作家的寫作態度和寫作方式發生了的變化,為文學藝術打開了更廣闊的社會空間、創作空間和思維空間。倏忽變化的現實生活,規模日趨擴大的城市化進程,現代與後現代交織的文化思潮,無疑給作家造成前所未有的心靈觸動,從而改變文學創作中的材料、情感和思想認識。

1.小說創作正在形成用文化建構文學的意識

2011年四川小說創作視野更加開闊,切入視點更為獨特。創作主題集中於三個方麵:地域文化、人物命運、現實關注。從重新發現文學的角度來看,這一年小說創作仍然延續著新世紀以來四川文學創作的發展勢頭,但折射了四川文學走向的某些脈動,一些新領域打開了、豐富了,創作視點有所拓展,作家正在形成用文化建構文學的意識。2011年有三部長篇小說獲得四川省的第七屆文學獎:格絨追美的《隱蔽的臉:藏地神子秘蹤》、魏繼新的《辛亥革命》、苗勇、李國軍的《曾溪口》。

三部小說以不同的題材生動描繪了大時代廣闊的生活畫麵,或辛亥革命的故事,或民國大動蕩的大巴山,或轉型期走向現代的藏地。幾部作品滲透到民間底層,筆觸深入到對生存和生命意義思索的層麵,進入到人的豐富多彩的命運。藏族作家格絨追美的長篇小說《隱蔽的臉——藏地神子秘蹤》,是康巴文化寫作的又一力作。小說以兩個家族——逃難的繞登家族和雅格喇嘛家族為主幹,描寫了康巴藏地近代以來亦真亦幻的傳奇故事。表現神力逐漸式微而走向現代的過程中,以活佛為代表的神跡時代逐漸過渡到無神時代。敘述人“我”,投生前是無形的精靈,虛無縹緲,能自由穿越時空。《隱蔽的臉——藏地神子秘蹤》寫作上有兩個特點,之一,敘事結構的獨特構造。作者將“轉世”作為鏈接結構,賦予小說敘事極大的自由度而又不失內在線索。作品采用了兩套話語體係:魔幻的語言與現世實在的語言。兩套話語由一個超時空的敘述人“我”統一起來。通過“我”的亦真亦幻的視角,連接起了有神與無神兩個時代。有神時代的魔幻與無神時代的實在奇妙地結合在了一起。寫作特點之二是詞條式的寫作。一個個小詞條廣羅地物風情、時代變遷。神跡顯靈、神跡消失、天災、人禍、活佛、再生、轉世、一個活佛三個真身、喇嘛坐化等,在詞條中一一鋪陳開來。直抵康巴文化的精髓處,展現了康巴地區古老村莊在現代化衝擊下曆史巨變的艱難進程。

康巴文化是一座富礦,因其地域的封閉、宗教文化的特殊和語言的隔閡一直以來為外界少有了解。用漢語寫作傳達出康巴文化的精妙,是跨語言寫作的難題。格絨追美的《隱蔽的臉——藏地神子秘蹤》和達真的長篇小說《命定》對康巴文化作了濃彩重抹的書寫。《命定》第一次細致地表現了一個喇嘛的集靈與肉的衝突、救贖與殺生的矛盾於一生的傳奇人生。小說圍繞世俗青年貢布和年輕喇嘛土爾覺的傳奇經曆展開。土爾覺從九歲被家人送進寺廟當喇嘛時起,生命的軌道即已確定。土爾覺是一個聰慧的喇嘛,以他的天資本可成為一個滿腹經綸的高僧。但六世達賴喇嘛倉央嘉措的一本情詩使他站在了神界和俗界的十字路口:“一邊是通向光芒感召的天堂;一邊是充滿男女欲望的‘幸福’。”作品具有很高的可讀性。兩部康巴地區小說在語言和手法上都有新的突破。

《曾溪口》作者苗勇、李國軍有濃鬱的大巴山情結,深愛這一方土地。大巴山有太多傳奇,自春秋戰國以降,這方水土撫育了不少名人俠客,大巴山風土人情、工匠農藝、神話傳說、地方戲曲等等,造就了取之不盡的文學資源。小說描繪的是一個別樣的巴山,講述大革命失敗後,中共黨員苟學鄣等一群優秀的巴山兒女們,憑著大巴山人的激情,憑著忠勇堅韌的巴人本色,完成從百姓到軍人的蛻變。不再是重複“百年曆史,民間視角,家族鬥爭”的慣常模式,小說通過“背二哥”的視角,來摹寫大巴山的魅力和傳奇。用袍哥、尋寶、奪寶、愛情糾葛幾條線相互搭建,形成跌宕有致的故事轉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