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崇禎皇帝心中歎了口氣,“朕也知道,你卞氏起先非是民籍,因得罪了東林黨,這才家道中落,朕的可對?”
“這”卞賽冰雪聰明,豈能不知皇帝這一番話是什麼意思,當下立在遠處,有些不知所措。
早先卞氏的確是官宦人家,但卻不是得罪了東林黨,是因得罪閹黨而依附東林才導致家道中衰,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早就聽這位皇帝對東林黨非常厭惡,如今一見,倒是傳言非虛,隻不過崇禎的話停在卞賽耳中,又怎是尋常的一句話。
隻要點頭答應了,她便能讓卞氏徹底擺脫原來的東林黨身份,在卞賽看來,這可能是皇帝的一種恩賜,畢竟若是自己進了宮有人拿這個事,日後麻煩將會層出不窮。
若是以前,卞賽還曾對那些東林“大才”們傾慕不已,可如今在皇家報社和西廠的熏陶之下,早就知道了這些所謂才子的真麵目。
卞賽隻是稍稍一想,回答起來倒是肯定得很。
“皇上聖明,家父被東林黨陷害,不幸早亡,還請皇上為民女做主。”
這隨口而出的一句話,實則是崇禎對卞玉京的一個考驗。
曆史上這些秦淮八豔可個個都是對東林黨傾心得很,顧媚的事兒讓他已然是對這些傾國的才女們有了防備。
崇禎雖然也有正常男人的“躁動”,但卻不是見了美女就走不動路的人,無論什麼時候,任何事情都不能從表現上來看。
卞玉京的回答口齒流利且清晰,即便是在崇禎的注視之下,也沒有半分猶豫和慌張的神色,這讓他打消了一些懷疑。
“封端嬪,賜居長春宮。”
王德化早就在一旁看著,聽崇禎淡淡完,趕緊一嗓子喊出來,“卞賽,民籍,封端嬪,冠九翟冠,大采鞠衣,圭用次玉,文冊黃金塗,賜居長春宮——”
“卞賽這個名字以後就不要用了,就叫卞玉京吧,好聽點。”崇禎皇帝忽然道。
卞玉京還在發愣,就俏生生的站在那,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自己會直接被封為嬪,甚至比之前常婕妤和秦昭儀的地位還要高。
有的時候就是這樣,這裏還站著的四十四名秀女,其中絕大多數都是想封為妃嬪,沒人想出宮回鄉或是僅僅隻做個宮女。
卞玉京與她們所有人的想法都不同,她一心隻想做個宮女侍奉在崇禎跟前,卻不知為何被後者看重,成為五十名秀女之中第一個被封為嬪的人。
現實很殘酷,直到現在,餘下大多數心高氣傲的秀女們可能連婕妤和昭儀都做不到,本以為隻能做個宮女的卞玉京,卻成了塗金冊的端嬪娘娘。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謝皇上賜名。”王德化有些恨鐵不成鋼,趕緊上前跑到發愣的卞玉京身前低聲提醒。
卞玉京反應過來,趕緊福身道,“民女卞賽卞玉京謝皇上恩典。”
“帶她下去吧,先到長春宮熟悉熟悉,朕今晚過去。”崇禎皇帝淡淡了一句,看起來對此毫不在意。
崇禎不在意,交泰殿內的一眾秀女、女官和妃嬪、內侍們都是瞪大了眼睛,想議論又不敢大聲話,隻好低著頭觀察。
這句話一出,便是周皇後和袁貴妃都有些震驚,互相對視一眼,這卞玉京看來有些能耐,居然能讓皇帝第一晚就去。
托婭倒是沒什麼反應,雖然入宮已久,但畢竟身上流淌著蒙古人的血,在她看來,隻要崇禎還喜歡自己就行了,皇帝多個女人不是很平常的事情,管得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