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後記(1 / 1)

從雲端往下看,人,多得像螞蟻一樣,黑壓壓的,一撥又一撥,熙來攘往,情場——官場——賭場——生意場;奔波——尋覓——爭奪——死亡,熱熱鬧鬧,哭哭笑笑。

或哭,哭世上可哭之事。如陸遊,“積憤有時歌易水,孤忠無路哭昭陵。”(《遣懷》)昭陵恰好在我家鄉的九崚山上。哭有時作歌解。

或笑,笑天下可笑之人。如李白,“笑亦乎、笑亦乎,君不見、曲如鉤,古人知爾封公侯。”(《笑歌行》)更有趣的是韜奮在《經曆·再被羈押》裏說的話:“他問我‘犯什麼罪’,我脫口而出地答道:‘救國’,他聽了這兩個字,一點不遲疑地立刻在簿上寫了四個大字‘危害民國’!使我於哭笑不得中感到幽默的是他那樣熟練的神情。”

借取魯迅先生的語意金剛度人:能恨才能愛,能死才能生,能恨能生才能文。

在我看來,隨筆、散文、雜文、雜感都姓雜,難免帶刺兒,不能淨挑好聽的。個別的、局部的、全局的;正麵的、反麵的、側麵的、全麵的;昨天的、今天的、明天的;前時的、一時的、反複的、長久的;九個指頭與一個指頭、兩個指頭、三個指頭,種種。帶刺兒容易,刺準穴位難。崇拜魯迅,卻沒有魯迅那份犀利和深刻,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兩難,尷尬。

亦喜亦憂,亦怨亦刺,亦莊亦諧,亦哭亦笑,哭笑不得常八九。

以“鹽”忝在“五味(位)”相知寫家之列(幸虧鹹在五味之末),自慚形穢,故以“散類”、“雜類”視之,將部分近作分為兩輯。

感謝主編、責編雷抒雁先生、侯秀芬女士。

1997年4月17日北京雙旗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