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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滴答。

不知道哪裏的漏水聲傳來,魏靜的目光沿著混凝土澆築的暗黃色牆壁瞄過。這間專門針對服刑犯人的精神病院還是由第一遷徙季前的舊倉庫改造而來的,粗陋的建築毫無美感可言,充滿地球年舊時代的特色。

感覺到牆壁上傳來的絲絲涼氣,魏靜厭惡地縮縮肩膀。

想到自己苦學五年卻隻能到這樣的地方工作,她的心情就跟這裏地下十米深的陽光一樣陰鬱。

讓她心情低落的還有她的前輩同事,長得像頭熊似的哈德遜醫生穿過樓道的時候發出的呼哧呼哧聲,就像一頭真正的熊。他正在一道識別鎖上刷卡,嘀一聲之後,沉重的鐵門伴隨著刺耳的摩擦聲滑開。

眼瞥見哈德遜又要舉起他的注射槍,魏靜趕忙搶先抄起藥劑瓶,掰掉瓶蓋,倒進一個小杯中。

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樣子,哈德遜哼了一聲,把槍又別進褲腰。

“喬治先生,吃藥了!”

魏靜把小藥杯遞過去,努力回憶著剛剛在門口看到的名牌。

在這個名叫喬治的病人慢吞吞吃藥的過程中,她聽到哈德遜發出了不耐煩的一聲“嘖!”。而喬治一下子就拿不穩藥杯,灑了不少出來。

魏靜心裏暗叫糟糕,但哈德遜瞧都沒瞧灑在地上的藥滴,轉身出門。示意喬治張開嘴,在他口腔兩側和舌頭底都打量了一眼,魏靜趕忙從房裏跑出來。

“小丫頭!”

哈德遜繼續在漫長的走廊上呼哧呼哧地移動。“別把你的工作想得太輕鬆!這活計是有危險性的!”

聽著身後沉重的合鎖,魏靜還在嘀咕喬治今天的藥量不夠會不會有問題。

直到哈德遜敲了敲另一道門上的名牌,魏靜忙忙刹住腳步。

他看起來得意洋洋,“刑期927年!!天啊,他究竟犯了什麼罪!窮凶極惡——”

看見魏靜露出驚駭的表情,哈德遜似乎滿足了。他晃著手裏的識別卡在鎖隙中一刷。

牢門打開了。

魏靜戰戰兢兢地向裏一張望,隻看見正對著門口的牆壁底下,有一個人影。

她仔細看了看,似乎是和自己一樣的東方人,抱著膝蓋蜷縮在那裏。

歲數不年輕但似乎也不老,單看長相的話的確不像是善茬兒,但也看不出怎樣的窮凶極惡。

他跟這間醫院裏的大部分病人沒什麼兩樣,瘦弱、憔悴、蒼白,表情麻木,雙眼無神,氣息奄奄。

“袁朗——袁先生,吃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