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眾所周知,乾隆皇帝一生擁有過太多的女子,最鍾情的還是他的孝賢皇後。然而世人都隻知道這位皇後是尊貴的富察氏,卻不知她有一個美麗的名字叫做——慕雨蓮。因為這個名字,才演繹出那麼多不可思議的故事。乾隆皇帝偶爾也會疑惑,究竟雨蓮是孝賢,還是孝賢是雨蓮,還是她們本就是一個人?
乾隆二十年,延禧宮,令妃被乾隆皇帝的叫聲驚醒。她心疼地看向皇帝緊鎖的雙眉,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這是第幾次了?皇帝最近頻繁的從夢中喊出的“雨蓮”究竟是誰?這個她聽了不知多少次多少年的名字曾經讓她莫名的親切,可是這一次為什麼會莫名地恐慌?因為“雨蓮”這兩個字後麵加了一句“為什麼你要騙我,騙得我好苦!”嗎?令妃記得她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是在乾隆十年,那時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宮女隻是因為有一個發音與“雨蓮”相似的名字而一躍成為貴人,不到十個月便封為令嬪,十三年晉令妃,這一路走來不知道被多少人嫉妒,因為她知道出身漢軍旗的自己能有今天這番榮耀不隻是自己年輕貌美,身邊這個大她十幾歲的君王第一次見到她時叫的是“雨蓮”而不是她的真正名諱,她那時那樣天真竟以為皇上知道她的閨名,直到後來她才明白他叫的不是她,她好奇但從來沒有問過,也許就是因為她一直謹慎守本分才會聖寵不衰吧。
可是為什麼今夜會這樣難以按耐,隻是因為窗外狂風四起嗎?她起身小心翼翼地拭去皇帝額頭上的汗珠,掩好龍被,自己卻披衣走出宮門,她對跟出來的宮人說:“好好伺候皇上,不許跟來”語氣裏透著母儀天下的霸氣,這氣勢讓宮人們不敢違抗。
二月的春風吹在今夜卻如同寒風,令妃裹緊衣服毫不遲疑地向荷塘走去,自己也不知道在期待著什麼,荷塘邊柳枝肆意地舞動著,仿佛訴說著無盡的秘密。
令妃不覺失神,冷不防身後傳來自信卻不失溫度的聲音:“姑姑,侄兒就知道您一定會來”語氣裏滿滿的都是自負這讓令妃有些後怕,眼前的這個不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唯一親人嗎?為什麼十年不見完全換了一個人?她不禁失聲問道“語兒,真的....是你嗎?”
那人啞然一笑:“當然,您如假包換的語兒!”令妃心頭一熱,淚也止不住落下來:“語兒,傻丫頭!這麼多年,你到哪裏去了,你到哪裏去了?”語兒雙膝跪地:“姑姑,我去給您安排了一場大戲啊,這出戲您一定喜歡,今天是特意來告訴姑姑您的。”令妃一時愣了,等她回過神,語兒早已不見了。令妃隻覺得耳邊一熱,確是皇上的聲音:“怎麼,敢一個人來這兒了?”語氣裏分不清是不滿還是別的,令妃這一驚非同小可,整個人便癱了下去卻被皇上及時地攔腰抱住,一句“皇上”剛出口便被皇上製止,他說;“雨蓮,叫我弘曆!”令妃聽得真切,他說:雨蓮,叫我弘曆!
第一章小思
乾隆二十年,鄉間小道。
藍衣小廝,牽著一匹灰馬,馬上坐的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公子。隻見他二人神色匆忙但行速慢得讓人以為是出門散步,全然不知身後輕搖折扇的白衣少年早已盯上了他們。
“小姐,我看我們八成是迷路了!”那小廝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看著越走越窄的小路不禁問道。
“小思!你又忘了!要叫我公子!”馬上的人沒有回答問題卻埋怨了一句。
“好,公子!我們迷路了,現在怎麼....”小思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陣響聲嚇了回去,那公子也嚇得慌忙下了馬,兩人嚇得抱作一團,那小思大著膽睜開一隻眼才知道隻是幾隻野兔子。
“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日難!小思,我是不是特別沒用,我什麼都做不好!”公子說著眼圈就紅了。“怎麼會?隻要我們進了京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要相信夫人,也要相信你自己!現在天都快黑了,我們要先找到落腳的地方!來,快上馬,我們往回走,或許可以到剛路過的集市休息一下”那小思的一席話說得她倒像是個主人。
白衣少年聞聲閃身進入林中,看著他們二人漸行漸遠。一時失神冷不防肩上一沉卻是明晃晃的一把寶劍,不滿的聲音傳來:“還沒有看夠?不對,我應該問是還沒有看清,對吧?公子!”這語氣讓白衣少年渾身的不自在,他回頭,夕陽下的青蓮滿臉怒氣衝衝地等他回話。他不自然地笑了笑,把架在脖子上的寶劍輕輕移開,慢悠悠的說道:“好青蓮,把劍收好。好好說話,這麼快就趕來了,是不是已經查到那個小廝到底是什麼人了?”
青蓮收劍笑道:“那當然,我青蓮出馬,就沒有辦不成的事!”她忽然轉過頭去,語氣卻是莫名的失落,“可是,這個小思他不是個小廝,也就是說他不是小廝是小思,這個人就像突然冒出來的一樣...”她自顧自說著直把白衣少年說的一頭霧水不禁問:“青蓮,咱不著急,慢慢想慢慢說,首先呢,我想知道怎麼會有這麼多廝”
“公子,青蓮是說牽馬的那位是女扮男裝,名字叫小思,沒有人知道她從哪裏來,也沒有人知道她是什麼身份,像謎一樣”一襲白衣的女子不知何時走來娓娓說著,語氣裏透著說不出的甜美。
“對對對,就是白蓮說的這個意思!”青蓮急忙說道。白衣少年微微一愣,緩緩說道:“若隻是一個普通的婢女,怎麼可能會這樣有主見,又怎麼會跟她在一塊?”這一問不止問住了青蓮、白蓮,連他自己也是一愣。
第二章小鈴鐺
幽靜的古道上,小思看著身邊一臉愁容的主子,嘴角爬上的笑容在主子回頭喊她時及時地收住,換作愁苦:“小姐,您別怪我多嘴,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這世上窮人那麼多您怎麼可能都照顧?現在倒好,我們也光榮地成窮人了,看誰來施舍我們吧!”
“對不起,小思,連累你跟著我風餐露宿,這一路走來你吃了那麼多的苦,我....”這語氣讓小思很不舒服,但還是用很虔誠的口吻說:“小姐!您這是什麼話?夫人待我...”小思忽然紅了眼圈兒,咬著牙口是心非地說,“恩重如山!再苦再累,我也會跟著您!”小思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掌聲和鈴聲打斷,循聲望去,一個身穿紅衣的姑娘拍著手走來。身上的鈴鐺叮叮作響。
“你們主仆真是奇怪,一路上主子不像主子,奴才不像奴才。”紅衣女子笑道,“不過,我小鈴鐺就喜歡這樣!阿米駱駝!眾生平等!哎,你們別笑,我小時候師太就是這樣教的”
“哈哈,連我都知道是阿彌陀佛”小思扶住小彎腰的主子說道。
“都一樣都一樣!我叫小鈴鐺,你叫小思,那,你叫什麼?上次走得匆忙,忘記問了”小鈴鐺指著小思身邊的主子問。
“小鈴鐺?好特別的名字啊,我叫...紫煙,慕紫煙”紫煙竟忘了自己現在是女扮男裝,是不能說出自己的真名的,小思急得直拉她的衣服。
“哎,你這丫頭也忒不實在了!我跟你說,就你們倆這長相、這打扮!瞎子都能看出來是女的!”小鈴鐺滿不在乎地說,“要不是你們倆救了我,我才懶得理你們!”
“我們見過?!是見過,我說呢,怎麼越看越覺得得眼熟呢!”慕紫煙慌忙走上去說道。
“我呢,今天是來報恩的。來還你們在德州替我付的一小頓飯錢。不信?你去打聽打聽別看我名字叫小鈴鐺,可是大名鼎鼎的大俠!那是有仇報仇,有恩報恩!”小鈴鐺一臉豪氣、一臉自得,豎起大拇指指向自己。
“大俠?那次要不是我們家小姐出錢,你早進大牢了,還大俠呢?”小思記起來了,她和慕紫煙還沒出德州,就碰上了小鈴鐺被一群官兵追趕,那架勢怎麼可能是因為一頓飯錢沒給。當時她是死活不肯讓慕紫煙管這件事的,可是她這位小姐那真是一活菩薩!為了素不相識的人花掉了一半的盤纏!提起這件事她就來氣!
“哎,你這人!我這不是來報恩了嗎我....”小鈴鐺一臉無辜地眨著大眼睛看向慕紫煙。
“小思,你看,我們的盤纏也不多了,我還有一些我娘留下的首飾,不如讓小鈴鐺帶我們去換些銀子好不好?”慕紫煙此時哪裏像個小姐,隻聽她乞求似地問小思,又轉過頭對小鈴鐺說“小鈴鐺我記得你說過從德州到京城就沒有你不熟的地方,對不對?”
小鈴鐺的“那當然”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小思的“小姐,你忘了她還說她救過皇上呢,她的話能信嗎?”擋住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就你不信!你看我像會騙人的人嗎?紫煙,你就說你信不信吧,不信我掉頭就走!”小鈴鐺急得滿頭大汗,說著就要走,紫煙一把拉住她:“我信我信!不然我在德州就不會幫你了,說了你或許不信,從我看見你第一眼我就有種莫名的感覺,一種很強烈的直覺:你是我的親人!真的真的!”慕紫煙著急得就要掉眼淚。一旁的小思忽然臉色一沉心裏冷冷一笑:“親人?!”見二人都望著她,忙換了語氣:“好,既然小姐都相信你了,我有什麼話說。”
“好好,小鈴鐺,小思她這就是同意你跟我們一塊進京了”慕紫煙竟高興地拉著小鈴鐺的手再也不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