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齡以為自己再也醒不過來了,當他緩緩睜開眼,見到的是一盞燈籠花的時候有些呆楞。
這房間看上去是由上好的樹木砌成,家具也隻有桌椅放置衣服之類的,而且鼻間還飄蕩這陣陣清香。
被救了?
狂喜之後他又是渾身緊繃,因為,這看似非常簡單的房間布置他卻印象極為深刻。
昏昏沉沉的腦袋非常沉重,而且渾身酸軟無力,但是他咬牙緩緩坐起身來,黑亮的眸子裏亮起了光芒,就在此時,一個人推門而入,走了進來。
來人見他醒了有些驚奇,手裏的東西也不放下,就靠著桌沿把沈長齡打量了一圈。
沈長齡任他打量,麵上擺出一副茫然與病後清醒的虛弱,“這是什麼地方?你救了我?”
來人終於看夠了他拿著一碗粥走近來,一屁股坐到了床邊擺放著的木凳子,笑嘻嘻地說道:“沒錯,就是我救了你。”
“謝謝,”沈長齡這句謝謝倒是非常真誠的。
“我叫方淩枝,要謝我的話可得把名字記牢了,”方淩枝眨眨眼,正要說什麼結果突然跳了起來,差點把手裏的粥撒了出來,他把粥塞到了沈長齡手裏也不得沈長齡反應過來,就急急忙忙地衝了出去,“你先吃我去看看火!”
沈長齡垂下眼,他麵無表情地勺了一湯匙白粥送進嘴裏,眼神冰冷,看似平靜,但是端著碗和捏著湯匙膜手指用力過度,青筋暴起,事實上他一點都不平靜。
方淩枝和杜青海算的上是相識的好友,兩個人同樣被族人丟進了這個地方,名義上的鍛煉,實際上是被家族拋棄。
心底的仇恨與憤怒在沈長齡心底翻滾,他死死握緊了手裏的湯匙,一勺白粥喂進嘴裏,腦子裏不斷閃過大哥的背影和被囚禁起來那些生不如死的折磨,斷裂聲響起。
沈長齡張開嘴,將嘴裏斷裂的湯匙和白粥吐了出來,低垂的眼注視著碗裏混著血液的白粥,他微微一笑,鮮紅的血液從他嘴角流下來。
而方淩枝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雖然看起來個性非常大大咧咧,但實際上也是一個心思非常細密的人,他上前把沈長齡手裏的碗拿走,然後遞過去一條潔白的毛巾,說道:“擦擦吧。”
沈長齡沉默地接了過來,心不在焉地擦著,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方淩枝看不下去,一把奪了過來,彎下腰
替他仔仔細細地把嘴角和下巴的血跡都擦幹淨,動作間自然而然的就注意到了自己救回的人的模樣,看著那漂亮的眼睛,卷長的睫毛。還有雖然毫無血色但是極為好看的嘴唇,不由得感歎果然是美人胚子,實在是好看。
不經意間,沈長齡微微抬起眼,半掩半的眼瞼弧度極為漂亮勾人。
扌喿,這也太……
方淩枝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人,直到對方黑色的眼睛微微張大,才滿臉尷尬的收回了視線,他轉過身收拾了一下桌麵把毛巾洗幹淨了,“醒過來就好,你都睡了整整兩天了再不醒我都打算在外麵幫你挖個坑了。”
沈長齡對方淩枝的話不以為意,睡了整整兩天,難怪渾身無力,躺下來閉上眼想也不知道沈是南去了哪裏,然後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而方淩枝等他沒有動靜了才回過身來,他走近床彎下腰仔細地瞧著陷入沉睡的沈長齡,模樣的確漂亮,但是怎麼看都有種讓人看了就心軟的想法,他歎了口氣,轉身走出去嘴裏還嘀嘀咕咕:“我到底救了什麼禍害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