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醒來以後沒有說什麼.我和正喬有點默契,也不去問,一切就當做沒有發生,但是任何事情發生以後,都會有它的痕跡,我們這樣的若無其事,卻是暗潮洶湧.
白天我依然在家裏呆著,院子夠安靜,很適合我放鬆,我一直沒有出門,不讀書也不工作,天天在院子裏抱著酒瓶.
墮落的生活,李正喬這樣批判,我問他,你有出去工作麼?他說沒有,我說那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呢?
他的臉色有點變,然後微微一笑,說道,也是,我有什麼資格說你呢?
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心情都很煩,本來是成年人,應該控製住自己的脾氣,這樣看來,呆一起久了,難免會生出感情來,隻有對於家人或者朋友,發起脾氣來才能無顧忌,外人而言,看到的永恒是帶著笑容的麵具.
實話說來,我更願意看到麵具.
王子越發的沉默,他身上的淤青,稍微注意下就可以知道,那是利用一些鈍器打擊而成,這樣會造成大麵積的皮下淤血,如果下手再狠些,完全可以造成內髒傷害.
至於這樣工具,那就太好找了,看過舊式窗戶的欄杆的橫條沒有,拆下來,我用那橫條扁人,一下就足夠,保證他倒下來,一口氣都出不了.
生活教會我不擇手段,隻要能夠活下來.
突然間我很疲憊,李正喬拿起衣服,他說他要出門下,我見他穿起西裝,裏麵是件灰色的襯衫,人敬羅衣,原本就劍眉星目,加上他這一番打扮,更加英俊.
你要去哪裏?我捧著酒杯.
他回頭,說,出去一下而已,莫非還要寫上原因經你審批麼?
我搖頭,那可不必,但是你如果是去找他的話,還是算了,你現在的水準,想鬥那個人,是鬥不過的.
哪個人?
他挑起眉毛,我說,難道你不是找他麻煩嗎?
李正喬很幹脆的說,是的,我是要去找他麻煩.
但是暫時不能,我說,沒有經過準備,小心我要過去給你收屍,我站了起來,今天是個陰天,沒什麼風,透過葉子空隙看向天空,一團團陰鬱的雲.
我問他,你怎麼知道是他的?
我知道李正喬去找的人是誰?但是對於他的人脈我十分的好奇,還能去找誰呢?不過是王子的事情,我說過,王子是我們的人,住在我這裏一天,我就要護他周全.所以那天我打電話去找人,王子當時在宿舍住的好好的,為什麼要搬出來呢?
那個人過了半個小時,給了我一個名字,周北.
我拿著這個名字看了又看,無怪乎王子漸漸陰沉,周北這個名字不算大,但是他背後的那個人,算的上厲害,所謂黑道,是有的,任何社會,都有他的陰暗麵.
李正喬一笑,說,楷,你太疏忽了,講電話的時候太過光明正大,往往會泄漏許多機密的.
他又問,周南是什麼人?
周北,周北不算什麼人,隻是他的哥哥,他哥哥是周南這個市裏最年輕的企業家,黑白兩道通吃,就算死了幾個人,他也可以一手遮天而過,如此而已.
周北和周南一點都不像,周北的相片看來,他是個很陽光燦爛的男孩,大男孩,但是人往往不能從外表去觀察,正如你想象不到周北那樣青春陽光的男孩會有殘暴的手段一樣.周南是他的靠山,周南更加溫文,白皙的皮膚,修飾得十分幹淨,他的五官不帶銳氣,是種溫和的感覺.
這樣的人更加的可怕,你永遠不知道他是什麼心思.
我沉默了許久,然後輕輕對李正喬說,如果有可能,我不想對上他.
李正喬就在陰鬱的天空下,冷冷的說.是嗎?
我說,是的.看著他的眼,不帶一點情緒.
我繼續說,正喬,你應該知道的比我還要清楚些.
那時候我已經知道他的職業,李正喬,是周南新歡,我調查周北的時候,順便查了出來,隻是,周南雖然男女通吃,但是他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但是是李正喬,我說過,他很容易令人聯想到性,隻是以他的學曆,什麼不好做,卻找到周南,錢錢交易,周南在這個方麵,可並不溫柔.
李正喬微笑起來,他的眼睛發亮,說道,楷,你一開始就知道,我要找的人,不是周北,而是周南嗎?
我繼續沉默著,我不想騙他,那隻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