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胡說八道,老大的是非也是能隨便說的?失憶了總得有後遺症吧,你就別瞎操心了。”
陳佑清嘴上逞強,然而心裏比誰都清楚楚瀟的異常。他是西郊區幫會的狗頭軍師,平時就屬他跟楚瀟走得最近。自從楚瀟失憶後,他極力封鎖消息,並且暗中主持大局,維持一切正常的表象。不然被底下的幫眾知道自家老大失憶了,絕對會暴.亂。
好在楚瀟失憶後雖不管幫裏的事務,但打架鬥狠倒是比之前更凶猛了,加上他麵容冰冷、一身煞氣,頗有老大威嚴,底下人也沒敢有什麼微詞。這段時間也有不少小弟被他幹架時的氣勢所折服自願加入幫會。
一個老大,隻要他能服眾,管他性格變不變的,陳佑清是這麼想的。況且這就是他們老大,是他們忠心耿耿跟了整整三年的老大,現在老大遇上了麻煩,他就要竭盡全力幫老大度過難關,直到老大記憶恢複。
陳佑清盯著周豪的眼睛肅容道:“你千萬記得了,老大失憶這件事不能讓別人知道,到時候出了亂子我跟你沒完。”
周豪被他盯得背上發毛,趕緊乖覺地擺擺手道:“安啦,我知輕重的。”
陳佑清不信任地瞟著他:“你向來嘴巴大,當心說漏嘴。”
周豪哼了一聲不理他,背過身去看自家老大。
楚瀟正兀自出神地望著窗外,周豪順著他的視線,隻看到茂密的樹冠和遠處蔚藍的天際,除此之外,別無所有。然而他就這樣靜靜地坐著,凝望著,仿佛坐化了的雕像。漆黑的眼裏沒有焦距,沒有人能猜透裏麵的情緒。
隻有倒映在瞳孔中心的、被墨色浸染了的廣袤天空才能體會到跟它一樣被拋棄的孤寂和失落後的惘然。
淩晨一點二十八分,李炎站在窗前俯瞰,周圍的人都沉浸在夢鄉中,隻有他仍舊清醒。
窗外黑幕朧朧,銀色的月輝傾撒下來,隱約可見周邊建築的輪廓,遠處零零散散有幾處燈火。映在他沉靜的眼中,似有火焰跳動。
方才他修煉完一個周天,起身想找點水喝。走進廚房,剛拿起玻璃杯,隻聽聞“卡擦”一聲,杯身竟出現一條裂紋。
李炎詫異地看了看麵前的杯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他並沒有用多大的力,就算杯子再脆弱也不可能輕輕一捏就裂了,況且這杯子才買來沒多久。
李炎搖搖頭,心下奇怪。口中幹渴難耐,他沒多想,把手伸向另一隻杯子。剛拿起又響起
“卡擦” 一聲。
李炎驚疑不定地看著自己的右手,他剛才隱約感覺到一絲細微的能量流動消散在經脈裏。他朝右手的脈絡間凝神探去,裏麵有薄薄的一層內氣,與平時並無不同。
先前那種能量流動的感覺讓他很熟悉,就像是……對!就像是修煉時內氣流淌經過經脈後餘留的感覺。
他嚐試著把小部分內氣從丹田提取出來,緩緩注入到右手,然後伸手摸上玻璃杯,瞬間那杯子表麵龜裂出無數條交錯的裂痕。
李炎驚喜地看著自己的右手,思考了片刻又把內氣灌入左手,伸向了另一隻杯子。一眨眼,它就步入了上一隻杯子的後塵。
這種現象算是——力量強化?!
他拾起兩隻尚且還成型的杯子打算丟到垃圾桶裏,剛觸碰到杯沿,那杯子立刻碎成渣渣。李炎苦惱地皺了皺眉,這種力量強化的能力似乎是一種本能,具有自我意識,在當事人潛意識裏認為做某件事需要用力或者需要花費一定力氣時激發,肌肉收縮的同時爆發出驚人的破壞力。
李炎觀測著體內的那股內氣,然後伸手摸向沙發上的靠枕——沒反應?
而當他五指成爪想要抓起抱枕時,碰到的一瞬間他感到右手脈絡中稀薄的內氣擰結成一股湧向指尖,而周邊愈發稀少的內氣便由後來的內氣填補上來,丹田處也有青色氣流自動導出,以此來調節體內內氣濃度的變化。此刻再看向手中,五個手指正深深地陷入抱枕表麵。
李炎摸了摸下巴,心道:摸抱枕時沒任何變化,難道是因為潛意識裏覺得抓起抱枕需要用力,才會自動催發了力量強化功能?
李炎感覺自己摸到了門路,之後不停地拿抱枕做實驗。
他慢慢地摸索出了力量強化的原理和控製方法:力量強化對自身無效,隻對外物有效。在施力於某物體時,此強化功能會自動激發,相當於被動技;而他如果在內氣擰結起來的瞬間用意念控製內氣,將它打散,便不會激發力量強化功能;如果是自己主動引導內氣注入某個部位,其效果和自動強化效果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