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王海川彈出的小小一塊碎冰竟有如此大的威力!單鈺瑩雙眼之中頗有興奮之色,想道:若是用師父的“九轉玄冥功”不知道能不能勝得了他這門陰寒功夫。
黃羽翔也是心中一驚,他雖知王海川功夫不錯,但沒有想到竟能高明到此等地步,比之鄭雪濤也絲毫不差,似乎猶有過之。心道:天下果然能人甚多,想不到這個家夥比起“三鳳五龍”來竟然也不遜色,我倒是小瞧他了。
李通臉上滿是慎重之意,死命地盯著王海川,生怕他又突出奇招。猛然之間,他心中突然想起一事,臉上頓時一片駭然,道:“冰封三千裏……這莫非是冰封三千裏?”
王海川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之色,道:“你倒也見貨,居然認得出我用的武功,看在這點份上,今天便饒你一命!”
這“冰封三千裏”乃是王家祖傳絕學,在明太祖驅逐韃子,還我漢人河山的時候出過大風頭。當時王家的不世奇才王天明挾絕世奇功,席卷沙場,更是殺了不少蒙古高手,傳說當時蒙古第一高手修賴阿耶便是死在這“冰封三千裏”之下的。可惜自王天明過世之後,王家便無一人練成此功。二三十年來,王家雖然風頭仍勁,但比之王天明時天下第一世家的威名,還是相差好許。
這王海川能以弱冠之齡練成此功,若不是天賦驚人,便是獲有奇遇。
馬俊雄雖然不會武功,但識人的眼光還是有的,眼見平時威風十足的手下卻一下子躺倒在地,酷暑之下卻是寒氣*人,心知王海川功力驚人,隻是此人過於囂張,他心中又欲報傷子之仇,再加上垂涎單鈺瑩的美色,說什麼也不肯罷休,喝道:“你這個賊子,竟敢傷害朝廷官吏,罪不可赦。李捕頭,還不將此人拿下!”
李通卻哪敢動手,可又不敢公然違了馬俊雄的詣意,當下進退兩難,當真不好做人。
王海川又笑了笑,突從懷裏掏出一物,扔向李通。
那李通早被他的武藝嚇得心驚膽戰,見他丟出一物,還以為是什麼暗器,忙雙手將判官筆使得水泄不露。他數十年的功夫果然沒有白練,此刻性命交關,更是使盡全力。旁人看來,隻見兩條黑龍將他的身形圈住,當真是潑水不進。
“叮”,那物事掉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李通這才收住手中的兵器,凝目向地上看去,卻是一塊小小的鐵牌。李通心中一鬆,臉上卻是火辣辣的一片,好在他原本皮膚就黑,旁人也看不出他臉上的狼狽。
他的眼睛突然看到鐵牌上刻著的兩個字,臉上立刻換了一副恭敬的神情,小心翼翼地將鐵牌揀起,頗為敬畏地看了王海川一眼,轉身走到馬俊雄身邊,將鐵牌展示於他。
黃羽翔、單鈺瑩眼睛俱尖,早已看到鐵牌上刻的正是“廠衛”兩字。黃羽翔心中不解,暗道這小小的鐵牌有什麼魔力不成,怎麼李通看到他像是見了大官似的。便湊到單鈺瑩的耳邊輕聲問道:“姐姐,這廠衛是什麼東西?”
單鈺瑩原本便被他抱得軟綿綿的,此刻被他在耳邊一說話,身體更是像化了似的,完全躺在黃羽翔的懷抱中,好半晌才道:“你這個死小賊,我定饒不了你!”她這話說得嫵媚之極,黃羽翔聞言之下不禁雙手一緊,將她更貼身地抱在懷裏。
單鈺瑩又是一陣嬌喘,好不容易才恢複過來,道:“那塊腰牌是東廠的身份證明,那家夥是錦衣衛的人!”
他們二人說話之際,馬俊雄已經走到王海川身邊,兩人正談著,隻是王海川神色倨傲,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馬俊雄卻在一邊殷勤無比。
明成祖通過“靖難之變”奪得皇位,攻下京城後,卻沒有找到孝文帝的下落。當下成立東西廠衛,揖捕孝文帝。不過經過這幾年時間,錦衣衛的職責已從單純的揖捕孝文帝變為監視朝中大臣,各地官吏,權力甚大。也難怪馬俊雄要大獻殷勤,若是惹怒了王海川,隻需他到京中密報一聲,自己的腦袋說不定便會掉落於地。朱棣為人毒辣,從他誅方孝儒十族便可看出一斑。
王海川與馬俊雄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一會,馬俊雄終於率眾而出,臨出客棧之際,仍是色色地盯了單鈺瑩幾眼,想來不敢再打單美人的主意,要在這幾眼上看回本來。馬大人挾眾前來,誰想既沒有報成傷子之仇,也沒有奪得美人,反倒是灰溜溜過逃了回去,真是惡人還需惡人磨。
王海川走回到單鈺瑩身邊,見黃羽翔依舊抱著單美人,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道:“黃兄弟,他們已經走了,不用怕了。你可以放開你姐姐了!”
“姐姐——”黃羽翔聞言不但沒有鬆開手,反倒抱得更緊,整個臉了埋在單鈺瑩的背上,道,“他好凶,姐姐,他好凶!”
單鈺瑩心中暗笑不止,但有人注視著她,手上的力氣也是大增,強自將黃羽翔掙開,道:“弟弟,不要胡鬧!”又對王海川道,“王公子,你莫非還是朝中大官不成,怎麼剛才那些人都對你那麼恭敬!”
王海川雖然練成了“冰封三千裏”,但畢竟功力尚淺,剛才使來,已有幾分勉強,隻是一心在玉人麵前顯威風,才用上了此等高深武功,好在隻用上了三成勁道,臉上才沒有露出功力不足之意。後來又展露自己錦衣衛的身份,正是要單鈺瑩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簡單。試想,如此武功絕高、相貌俊美、地位高貴、身世不凡的翩翩郎君,還不讓她芳心暗許,情絲暗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