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子,不是阿姨趕你走,阿姨這是不想拖累你。你說你也二十八九的大小夥子了,成天守著個植物人伺候,往後還成不成家了。”
植物人?果然自己還是成為了家裏的拖累。
“是啊,華子哥,我媽說的對,你也該正經找個女朋友了。我姐現在這樣,就算你對她再好,她也感受不到了,你還是過回正常人的生活吧!”
“阿姨,威威,你們都別勸我了。我已經想好了,以後不管婷婷能不能好,我都一直照顧她。十年八年,哪怕一輩子,我都願意。”
一隻溫暖的手忽的握住了高香寒的手,手掌的溫度那樣熟悉,就像小時候一般。他牽著她的手,走在去學校的路上,五月的沙棗花開滿枝頭,滿眼的晶瑩,一路的芳香……
“我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她心裏有沒有我我不知道,但是我心裏一直隻有她一個。阿姨,你也別趕我,就算趕我也不會走,往後有我一日,就有婷婷一日,我一定不讓她寂寞孤單。”
這樣的表白高香寒從未聽過,心中隱隱的劃過了一絲溫潤,眼中似是有眼淚在湧動一般,溫溫熱熱。
“唉,真是好孩子……阿姨,阿姨謝謝你!”
聲音有些顫抖,患難見真情,誰能不動容。
“阿姨,你快看,婷婷……婷婷流淚了……”
“威威,快找醫生來。”
一陣嘈雜的聲音,高香寒隻覺得心裏說不出的苦楚,滿滿的溢在胸腔,壓得她喘不過來氣。
忽的,卻又感覺到四周黑黢黢的,看不見來路也找不到去路,她驚恐,她無助,她像個小孩緊緊的捏住了那一隻溫暖的手。就像救命稻草一般,牢牢的握住。
二爺忽的感覺到她手指的力度,緊緊的攥著他的手,佳人的身子似乎都在發抖。
“這是怎麼了?快醒醒,你快醒醒。”
二爺有些驚慌失措,以為她是不是冷,遂忙將高香寒扶起擁在了懷中,想要給她溫度。
她的身體很是柔軟,身上有股淡淡的中藥味,許是才喝了藥的緣故。
“華子哥、威威、媽媽……”
“華子哥?”二爺皺眉,她心裏莫非還有別人?
臉瞬間黑沉了下來,氣惱的將高香寒摟的更緊,故意將唇壓在了她烏黑秀亮的長發上。
“華子哥……威威……”
一言未了,高香寒忽的睜開了眼睛,渾身輕顫著,淚如雨下。
“你醒了?”
一個溫潤如玉的男人聲音,並不是方才華子的聲音。
“你為何哭,是不是傷口疼?”
這是誰的聲音,這是那裏?為何身體好熱好熱……
高香寒有些辨不清東西,猛然抬眸,卻正好迎上了二爺關切的目光,四目相對,高香寒心裏一緊,忙從二爺的懷中跳出,無奈頭疼欲裂,險些掉下床去。
“你……你怎麼在這裏?”
“這裏?這裏是爺的臥房,爺自然要在。”
二爺勾唇淺笑,恍惚間高香寒竟覺得十分好看,隻是他眸中那一抹若有似無的壞,瞬間暴露了他的本性。
高香寒勁量和二爺保持距離,一麵又向慌慌張張的向四周望去,這才借著燈光漸漸看清楚。這裝飾華麗的牆壁,這屋裏精致的擺設,壓根就不是自己的家,看來這裏果然如他所說,是他的地盤。
在看看自己,居然躺在一張十分華貴的大床上,身上蓋著一床錦緞棉被,腳上似乎也沒穿著鞋,十個腳趾就露在被子外麵,高香寒忙將足縮回被窩,她不封建,但是她也知道,在這個朝代,男人看了女人的足,那可是要一輩子負責的。
讓他一輩子負責,那還不遭罪死,誰知道他有多少女人,和別的女人爭寵,她做不來。
等等,身上的衣裳呢?
急忙低頭去看,還好,身上的衣物都還完好無損。
高香寒長舒了口氣,總算他沒動手動腳,當了一回君子……
隻是,她怎麼會在這裏?安安呢?錢媽媽和雲雀呢?
記憶翻江倒海襲來,尤其是額頭上的疼,提醒著她昨晚發生的事情。
也不知黑大哥和“救命恩人”逃過一劫沒?
該死的衙役,比土匪還土匪,高香寒握拳,對這些人深惡痛絕。
“我……我怎麼會在這裏?我不是在家中躺著嗎?怎麼會在這裏……”
那二爺就坐在床沿上,靜靜的看著她,也不答話。
“華子是誰?威威又是誰?”
二爺本想說些關心的話語,可話到嘴邊居然變成了這個,連他自己都詫異。
恨,真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
高香寒三分詫異,七分警覺,他怎麼知道華子和威威?莫不是他聽見了什麼:“你……你聽見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