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年少初遇常在心(1 / 2)

這個暑假臨末時分,大雨已經下了七天,不知何時方會止歇,村裏人惴惴不安地望著墨黑的天空,期盼著早日雨過天晴。

淩越風呆望著墨染的天色,鬱悶地歎了口氣:“悠夏,都怪你硬拉我回來吧,這回來後雨就從沒停過。”然而悠夏則是很興奮,似乎很享受這般的天氣。她說大雨滂沱,電閃雷鳴,昏天黑地,雖然令得人心惶惶,可也使得人心在這般不同尋常的天氣裏得以短暫地安歇。坐在不屬於夜的昏暗裏,耳際自然的風雨暫時覆蓋無邊的塵囂,幾個知心人淺談,笑語間呼吸著濕漉漉的空氣。

悠夏說這話的時候,淩越風隱隱看見在她臉龐陰影處,閃過一瞬而逝夏末秋涼的溫度。恍然間明白,她早已不是當年在他身後一臉天真不知世事的小女孩了,而今也開始懷有他所不知的心事。河淌十年歲月,丟了小男孩牽著小女孩的依稀影子。

淩越風心上這般想著,嘴上卻笑話她:若是接著下個三五日雨,怕是河裏的水要漲到你床沿了。

和尚要回深山的廟裏,迫於黃昏雨勢於淩越風家留宿,聽得悠夏閑扯,對其甚是喜愛,那讚美之語裏一副她不出家太可惜的樣子。和尚當真是得道之人,三兩番言語催得他倆沉沉欲睡,睡醒之後悠夏開始語重心長,告知這位出家人俗世任誰脫離不得,豈是佛道之事可以違之。茶已兩更,話過三巡,這和尚眼眶一紅,不再言語。

第二日,天便晴,晴得仿佛連日的陰雨就像昨晚的夢境。和尚邀我們去廟裏參拜一番,於是便一同前往。路途艱遙,穿過一幽深的林子後,便見到一個破敗不堪的村落,斷牆殘壁之間,零散的幾戶人家沿襲著古舊的生活姿態。廟在村的盡頭,一個巨大的崖壁前,一老一少兩名僧人緩緩清掃著連日風雨攜來的枝葉,像在清掃曆史落地的塵埃。

那一天,看著淩越風揺盡所有的簽,在悠夏滿目驚奇中,一臉皺紋的老僧也是輕輕驚歎,緩緩地搖了搖頭。

命裏重大的變故,往往隻在簷角雨落瞬間。再提後話,已是半月以後……

晚自習後,天開始飄毛毛雨。淩越風推著單車緩緩慢慢朝家走著,偶爾偷偷向後瞄一眼,眸子裏透著黑暗遮不住的憂鬱。如此這般幾分鍾後,最終無奈地歎息一聲,上了車子,快速騎了起來。

“淩越風,你別跑,給我站住,你幹嘛躲著我?”此時,從他身後的黑暗中竄出一個女孩,朝著他的背影生氣地大喊著,邊喊邊往前追。隻是沒跑幾步,突然腳下一滑,跌在了地上。

女孩摔得太重,疼得一下子沒法爬起來,於是趴在地上委屈得哭了起來,邊哭邊罵淩越風。

“淩越風,你大混蛋,你真的不理我了嗎?”

要是一星期以前,小淑女悠夏摔得這麼沒有形象,淩越風會邊笑邊心疼她。但這時候,他一狠心,消失在了轉角。

好一會兒,悠夏才爬起來,此時雨開始下大了。她不死心地拖著刺痛的腿走到巷口處望,希望他沒有真的走開。然而淩越風早已不見,隻有幾個黑影站在不知誰家屋簷下躲雨,點燃的香煙被夜風吹得忽明忽暗。

悠夏猜想這些人可不會是什麼好家夥,就轉身急著想要離開,慌忙之下牽動了傷口,不由吃痛哼了一聲出來。她想這下子怕是有麻煩了。

果不其然在片刻之後,悠夏已被五個小混混給包圍了起來,開始輕車熟路地打劫。別看秦悠夏隻是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但麵對這種情況,竟然臉上話上毫無懼意。“錢都給你們,我背的包不能給。”

小混混們聽完樂了:“這個可不是你說了能算的,說不準這包裏就有值錢的東西,不交出來你就別想走了。”

悠夏如何不明白,這些到處遊蕩的小混混不止搶劫,還喜歡欺負別人以獲得樂趣,恐怕不給他們就更想要。不過這包裏有極重要的東西,是萬萬不可以被搶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