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亂世都會出現這種情況:稍有才能的人或揭杆起義,或擇明主而棲。人們如流蟥般飛來竄去,飽腹的同時尋找能讓自己大顯異彩的巢居。
而江湖更是如此。
盟主陸豐於去年秋神水一戰後就失了蹤跡,群龍無首的江湖頓時沸騰,一時間崛起了不少門派莊院,彼此間爭來鬥去。各大派雖不摻與但也是相互監視,空氣中盡是火藥氣息,哪怕一句話一個行為都會成為爆亂的火種。
中原的爭鬥熱火朝天,西域昆倉山腳下的小鎮卻歡聲笑語宛如遺世之城。
寶藍色裙裝的少女步履輕快的晃於集市上,腦後拖著條長長的馬尾,隨著她輕快的腳步一起一伏的拍打她的肩背。緊袖束腰的衣裙將少女良好的身材勾勒出來,黑色馬靴平添了幾分英氣利落。少女膚色比常人的要白,一又眼睛裏蒙著層藍氣,顯然是有胡人血統。在這邊陲小鎮,人們不去分什麼胡人漢人,天高皇帝遠,帝都的一切於這裏仿佛是個傳說,傳說都是不真實的,是人們偶爾聽聽可以但不必去關心。這裏的人們隻關心生存,比如你的肉多錢,山上哪裏獵物多……當然也有富人,比如——
“小哥這種彎刀你有多少?”
“現就3把,姑娘要多少?”
“你能給多少?”
“家裏是沒有了,如果姑娘要的多,我回去就找那人多打些。”
“要20把,多長時間交貨?”
“四天就能做好,姑娘到時候來取就行了。”
寶藍色衣裙的少女點點頭轉身又奔下一個攤位而去,賣刀的男孩子低下頭整理貨品,想著把客人剛點的那種彎刀收起來。
“真是奇怪。”悅耳的男中音傳來,接著頭頂的陽光便不見了。忙碌中的男孩抬頭隻見一個溫雅的俊逸男子站在跟前。
“公子要買什麼?”
“真奇怪,為什麼剛剛那位姑娘買你的刀也不問價錢,你也不跟她收定金?如果她到時候不來你的刀要賣給誰去?”
男孩咧開嘴笑了,原來是問這個啊。
“那位姑娘經常買我的東西了,從來沒有問過價錢,但是我爹跟我說過做生意要誠實,我也不會給她高價錢。而且那位姑娘每定了貨都會按她說的日子取走,從沒有不算數過。不光是我,這裏所有人都知道。”
“一下要那麼多把刀!她肯定不是一般人。”男子摸著下巴盯著少女的背影,眼角餘光卻緊盯著男孩。男孩臉上浮起了崇敬的神情,語氣有些驕傲的說:“那是當然,姑娘可是神教的使者。”
“神教?什麼神教?莫非是山上的明教?”
“喂!”
男孩剛要答話就被一個大嗓門給嚇得停住了,兩人都扭頭向發聲處。一個黑黝黝的大漢衝著他們倆過來了“什麼亂七八糟的,一點事都不懂。”
走至跟前上下打量男子幾眼問道:“你是外地人吧?一看就不懂俺們這的規矩。”
“請問這位大哥是什麼規矩?”
“少問。”他把眼一瞪,粗聲說道。
“哦,明白了,在下謹記。”
不該打聽的少打聽,壯漢哼哼著走了,男子頗感好笑的望著他的背影。
“你們這的人都這麼有意思嗎?”他轉頭問賣刀的男孩,卻發現男孩已不再看他,低著頭擺弄東西,不管再問什麼也不答話了。不禁奇怪的抬頭四望,集市上還是很熱鬧,人們該賣什麼賣什麼,但不知為何卻感覺氣氛變了,每一個人不經意抬頭時總會無意的瞟過他,眼神帶著探究與戒備,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僵硬冷漠,似乎每個人都很排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