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天浩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定,而那兩個漢子便走上去,拉起橫在展昭腿上的那根棍子。
那根木棍是其他圓棍的三倍粗,要兩人合力方可拉得起。兩人拉起後,也是上下活動了三下,然後兩人對視一眼,相互點下頭,棍子就落了下去。
架子不過半人的高度,所以棍子下落的速度也沒有多快,但是由於那棍子著實很重,打到身上的同時會有一聲沉重的悶響。棍子先是落到皮肉上,因為兩個漢子的手勁並不會擊斷腿骨,反而是在皮膚上留下深刻的鈍痛,然後順著腿部的神經到腦,刺激著身體原本不算鮮明的感觀。因為每次棍子落下前,兩人都要先上下活動三下,所以棍子的擊打並不是連續性的。等待的時候是讓痛感在神經循環的一個過程,而下一次的重擊總是會比之前更難以忍受。
或許一下兩下並不是難以忍受,可是不停地擊打同一個部位直到筋骨斷裂,這顯然是一個非常痛苦的過程。因為下落的棍子並不會直接擊斷腿骨,它會先把皮肉擊得紅腫,然後皮膚上會出現淤青的痕跡,再接著擊打下去直到皮膚開裂,出血,皮膚的血肉與骨分開,這時棍子才會接觸到腿骨。然後砸上去。
人的骨頭並沒有想像中那麼脆弱,當然也並非一下兩下就可以輕易砸斷,加上那個落下前的抖三下,就又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因為骨頭也是圓柱形,所以並不是擊裂開就會整根斷掉,有的時候貼近地麵的部分也會連著,然後就會有圓木通過自己的腿骨上部去擊打腿骨的下部。其實那個時候,人通常都昏過去了,就算是清醒著,也不一定會分得出疼與疼之間的區別。然而那上下抖動的三下,就會讓這人有片刻的思考,隻是下意識得去想,進行到哪裏,然後就會想起細微的不同的痛感。
展昭因為常年辦案並且常年受傷,對痛覺其實比一般人更為敏感,隻是他個性沉穩,比較能忍而已。所以每次的擊打對於展昭來講,所忍受的過程都可以用痛不欲生來形容。
展昭在這個過程中昏過去三次,嘴唇已被咬得滿布血痕,衣服被汗濕得整個貼到身上,原本白色的褲子也因為筋骨的斷裂染著鮮紅的血色,而已經破敗的衣服布料被血浸了因為數次的擊打糊到肉裏。
鹽水所喚醒的不止是神智,還有無盡的痛觸,展昭的意識越來越迷糊,沒有任何時候比現在更希望不要醒過來。
可這個過程痛苦的不止展昭一人。
聽著那一聲聲擊打在腿上的聲音,白玉堂覺得那每一個聲音都仿佛奪去自己一下心跳。
“貓兒……”
展昭隱約聽到白玉堂的呼喚,他迷迷糊糊地看向他。知道還有一個人比自己更苦,展昭心中除了疼觸多了許多的安心感。還有人在等著自己,自己不可以在這裏倒下去。
隨著展昭再次被鹽水潑醒,宇天浩讓兩人換另一個夾法。
兩個漢子取下那兩根交叉的長棍,交叉著架起展昭的腿,然後向下壓去。
雖然被粗棍砸過的腿已經疼得幾乎麻木,但兩個夾棍一下接一下的夾便全腿還是可以再次喚醒他的痛感。潑出去的鹽水也不過隻能喚醒他片刻的恍忽,很快他就會再次昏死過去。不過整個過程中他沒有叫出一聲疼來,甚至清醒些的時候還會對著白玉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