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眾人聽言皆是一震,如此異於平常之事,定是大有蹊蹺。
果然,接下來,葉明又道:“後來我無意中發現了一隻野獸,心下大喜,便不顧家父獨自一人追去,也不知跑了多遠,本來追上了,卻被它一嚇,最終還是讓它逃了。而這時家父也追我前來,我一時不妨,掉入了一個地洞中,便昏了過去。”
清虛真人眉頭一皺,道:“若是你已昏睡,如何知道其後之事?”
葉明再一躬首,道:“仙翁說的是,本來我昏睡過去,後麵的事都不知道,但是,期間我醒來時,卻已經在家父的背上,身處一幽暗的洞穴之中。那洞很深,也很冷,但是後麵,後麵卻是冷熱交替,後來我們出來,也不知哪兒來的狂風,就被吹倒,昏睡過去!”
堂上六人,除莫聞外,皆是當世絕頂之人,但聽得這股颶風,心中已是大定,猜個大半。那日莫聞奉命出往北極之地,乃是清虛真人之命,讓他交書與玄機門掌門,濮陽真人!哪知這一出門,卻是三年才歸。與其同行的幾人歸來,也是各負重傷,卻是半路被人埋伏,而從埋伏之人來看,正是魔道中人所為。
此事一出,半劍一門舉派震動。當今正道大昌,魔門百年間都是畏首畏尾,多方避逃,這此卻是主動半路襲擊,如何讓人定下心。當事一出,半劍門清虛真人便是親書與濮陽真人,陳述此事,濮陽真人也是大為震驚,以為魔道妖人又有作為,為禍天下。好在數年來,這魔道中人還沒有如何動作,但是莫聞卻是三年未歸,此事卻是難以了解。
現在莫聞歸來,身旁帶著這個孩童,再說此事,當是讓半劍門又是一驚。
良久,清虛真人才略一擺手,叫了一聲:“玄清何在!”
“弟子在!”門外應了一聲,進來一人,卻正是那道童,玄清。一進門,略一整袍,躬身道:“不知掌門師叔有何吩咐?”
清虛真人微微一笑,道:“玄清這幾日倒是勞煩你了,有空待我問候你家師尊!”
清虛真人說到此,玄清一正身,恭敬道:“多謝掌門師叔,我會轉告家師的!”
清虛這人微微點頭,又道:“好了,葉明也勞累了,才醒來身子畢竟還不好,玄清你先帶他到殿外等候,休息片刻!去吧!”說罷,一擺手,卻是招呼葉明兩人出去。玄清躬身說了句“是”便帶著葉明出去了。
兩人一走,大堂上又是寂靜了片刻,未幾,才是清虛左旁的一人,道:“師兄現在先讓他下去,當如何處置?”
此人乃是乾陽院掌院師尊鍾離,乃是俗家打扮,身旁一柄寬厚土黃色的仙劍,卻是他成名仙劍,名曰:盟重!
清虛真人一轉頭,卻是看向大堂當中站立的莫聞,問道:“莫聞,你如何看?”
清虛這一問,當然不是無意為之,半劍門開派祖師有訓:凡半劍門下弟子,皆是自行拜師授徒;凡半劍門下弟子所帶回之人,當由帶回人自行授教!門中其他長輩不得幹涉!這規矩雖然怪,但是畢竟乃是半末真人親自所定,千年以來,半劍門中卻是無一人敢違背。
還未帶莫聞開口,清虛真人右旁第一一人,乃是一風姿綽約的女子,大約三十來歲的模樣,卻是開口先道:“掌門師兄且慢,這葉明如何處置,還請聽我一言!”
此人依稀雪白的衣袍,冰冷的麵龐,一副冰寒的氣質,不可方物,正是半劍門掌握刑罰大事的墨劍院掌院師尊,秋愁雨!說來也怪,墨劍院乃是半劍刑罰所在,主管半劍門中一切弟子刑罰之事。且墨劍院還監管著這極東之地的魔門動向,正是除天劍一院之外半劍門中的又一重中之重,卻是被這個秋愁雨所控。
但是若是說起這秋愁雨,天下無論正邪之人,心中當是都得一凜。秋愁雨名中一“愁”字,但是為人行事卻沒有半分女子愁容寡斷,反而主張行事果斷。百年之前,作為半劍門入世濟民的一員,其手段之果斷狠辣,便是傳遍正邪兩道,留下赫赫威名。幾十年來作為墨劍院掌院,性子雖有和緩,但是依舊是我行我素,平日裏清虛真人與其他三院的掌院也都避讓她三分,這下說話,一時間卻是無人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