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笑笑？”
暮湮被小池的尖叫聲驚動，看到是那喜歡生事的龍笑笑時，心裏不免咯噔了一下。這麼晚，她來是想幹什麼？
“讓開！”龍笑笑一聲低呼，一手推開小池，一手撐住了窗棱，稍一用力便縱身躍了進來。
小池差點被推倒，見龍笑笑竟然從窗戶外邊躍了進來，她被驚得目瞪口呆。縱是伶牙俐齒，此時也不由得語無倫次了。
“龍笑笑，你你你……”
暮湮因著那日馬廄親眼見龍笑笑為難蔽月，心中對她已經很是不喜。但礙於龍笑笑終究是客，便也忍了一忍。
暮湮微蹙了雙眉望著龍笑笑，疏離而禮貌道：“不知龍姑娘深夜縱身翻進我的窗戶所為何事？”
龍笑笑不理一旁兀自惱怒的小池，她徑直走向了妝台前的暮湮。一襲緋色衣裙明麗照人，兩隻杏眼此時盛滿了光彩。
“暮湮小姐，我是特意問問你關於季薑的事情。”龍笑笑開門見山，絲毫沒有小女兒的扭捏和矜持。
暮湮被她的直接給駭住，睜大了水潤的眸子凝住了她，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龍姑娘想知道什麼？”
見暮湮沒有拒絕，龍笑笑眼裏的光彩更亮。
“季薑平時最喜歡做什麼？”
“季薑平時最喜歡吃什麼？”
“季薑平時最愛去什麼地方？”
“還有就是，季薑最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一連串的發問將暮湮震的微張了嘴卻說不出話來，這，龍笑笑深夜躍進窗來就是為了問有關季薑的這幾個問題麼？
暮湮瞠著水潤的眸子看著龍笑笑，神情由最初的訝異到疑惑，接著，再轉換成了然。龍笑笑的眸子閃著光亮，臉上也有了照人的紅暈。暮湮明白，這光亮和紅暈意味著什麼。
半晌，暮湮沒有開口，她就靜靜地望著龍笑笑。
“暮湮小姐，你，你怎麼不說？”
龍笑笑見沉默不語的暮湮，忽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有些失態。她忍不住低頭，有些訕訕。
直到，暮湮開口，暮湮的神色已斂為了平靜。她淡淡道：“關於季大哥的一切，請恕我無可奉告。”
“無可奉告？”龍笑笑抬眸，不解的看著暮湮。
“是的，無可奉告！”暮湮淡淡地說，淡淡地神情仿佛告訴著龍笑笑，關於季薑的一切和她無一點關係。
“暮湮小姐是不肯說，還是不方便說？”龍笑笑愕然，她有些不能接受平日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此刻卻被人一口拒絕的事實。即便這裏是無恨城，但孱弱的暮湮也不該有拒絕她的魄力。
暮湮不再開口，是不肯還是不方便又有什麼區別呢？
龍笑笑喜歡上了季薑，很喜歡！
可姐姐弄雪愛季薑，愛得很深！
她，暮湮，能夠無視姐姐的感情，去幫助其他的女人接近季薑麼？
不能，當然不能。雖然，這樣對龍笑笑有些過分，但，暮湮也隻能如此。
得不到暮湮的幫助，龍笑笑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可，她拿暮湮也沒辦法。怔忪片刻，龍笑笑轉身離去。
深夜，百裏霜的廂房。
燭火跳躍，將映在紗窗上的兩條身影微微晃動。頎長的身影麵對窗子負手而立，他，是百裏霜。
此時，他正蹙緊了眉頭，心裏，依然不能對之前龍沃輕慢的態度釋懷。現已是夜深，可他，卻毫無睡意。
百裏霜不睡，青柚自然也無法安睡。
其實，她能有機會陪百裏霜來無恨城不是很幸運嗎？至少，作為百裏霜的正妻，她比起平日裏聚在他身邊的那些女子是更有機會得到他的寵愛的。
青柚移動腳步，緩緩地走近了百裏霜。蔥尖般的手指，撫過百裏霜銀白的發絲。
“在想什麼？”青柚靜靜地凝著百裏霜的白發，低低發問。
百裏霜沒有回答，亦沒有動。青柚在他身後，無聲的嗤笑。另一手，已經撚起了垂在自己胸前的一縷發絲。一白一黑，即便在夜晚，隻有跳躍的燭火相照，依然是奪目的。
伸手，很順利地便將兩縷發絲打成了結。原來，世人所鍾情的結發，是那麼容易就可以做到的。
青柚忍不住，又無聲地嗤笑。
“你，在做什麼？”百裏霜即使不回頭，似乎也能察覺立於自己身後的青柚有細微的動作。
“夫君以為呢？”聞言，青柚低柔回答。帶著，妻子對丈夫的輕柔。手下，卻再一用力，將兩縷發絲的尾端拉緊。這樣，會不會很牢固了？青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