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範家村的慘案,已經淹沒在人們的記憶中,沒有人會想起,因為那一次殘忍的殺戮,凶手並沒有留下任何活口,也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就連官府也無處著手,最後為了給百姓一個交代,封城十天,全城搜索,最終無果,不了了之。
而那一疊上書的官文,也布滿灰塵,擺放在衙門後院的倉庫裏,無人問津,從此,人們也漸漸淡忘了,曾發生在這片土地上的罪行,但是,不知是有心算無心,還是上天作弄,一幫孩子,在玩躲貓貓的遊戲,其中兩個孩子躲在一口枯井裏,因為在井裏聽不見外麵的聲音,也起了些困意,睡著了,因此躲過這次劫難。
故事就這樣結束了嗎?當然不是,因為,範家村的人並沒有全部死光,還有兩個七歲大的孩子,兩個一起親手為自己的爹娘挖坑埋葬的孩子,他們是親兄弟,哥哥叫範源,弟弟叫範辰,而我們的主角就是弟弟——範辰。
軒曆十六年,軒曆是紫軒王朝的年號,這一年的冬天,雪花紛飛,整個嘉興城都染在一片白色的世界,嘉興城是最靠近紫軒王朝中心有錢人最多的城市,路上的行人蜷縮著趕路,裹緊的大衣上堆積了一大塊積雪,沒有人在意這些,因為他們要趕緊回家,想著家裏的老婆,孩子,丈夫,還有一碗熱氣騰騰的湯水,就覺得心裏備受溫暖。
“駕,駕”
一輛飛奔的馬車疾馳而過,濺起的雪花打在一對乞丐身上,他們是兩個孩子,眼中含著青澀,但每當看向那些衣冠華貴的嫖客,都會露出一絲怨毒,他們靠在“萬花樓”門前兩旁的石獅子身上,萬花樓是嘉興城裏最大最有名的妓院,有很多達官貴人都到這裏來,聽說,就連帝國皇帝微服私訪都到此遊玩,這不知真假的傳言也就被人們視為公開的秘密,每當嫖客們和姑娘們做事時,就會想,這女人說不定曾給皇帝上過呢,我和皇帝上的是同一個女人,越想越帶勁,越有勁身下的女人叫的越歡,聲越悅耳。
範辰攏了攏身子,突然覺得靠近自己身邊的獅子都比那些麵露微笑衣冠楚楚的嫖客來的親近些,範辰的哥哥範源則緊握雙拳,全身發抖,如同一隻冬天餓極的狼,在看著獵物,待撲過去。
“哥哥,別這樣”範辰捅了捅哥哥。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我要將他們全都踩在腳下”範源垂下頭,低聲嗚咽,喃喃道。
範辰也是很痛苦,三年前父母都被殺害之後,因為害怕被追殺,所以自己和哥哥一路漂泊,從天都城,一直向東走,過著乞討為生的生活,最終在嘉興城落腳,因為他們找到離城中心不遠的郊外,有一處破廟,常年沒有人去,所以一直空著,他們也不想再過無處可去,四處流浪的生活,就決定暫且把這裏定為他們的家,晚上他們去那裏睡覺,白天他們就來城中討飯。
可是,討飯是那麼容易的嗎?他們人生地不熟,時常被這裏的地痞欺負,來收保護費的什麼比比皆是,有時候他們剛討到幾文錢就被那些地痞搶走了,最可惡的不是地痞,地痞隻是搶你的錢而已,而是那些衣冠楚楚的達官貴人,他們不是要你的錢,而是用錢把你當猴子耍,用一個包子,就讓你學著狗去叼,肆無忌憚的踐踏他們的尊嚴,任憑範辰兄弟哭著,喊著,都沒有用,換來的隻是一頓比**更狠的毒打,**打他們還會注意不要鬧出人命,可是那些達官貴人會在乎他們的命嗎?顯然,就算打死範辰兄弟兩個,也不會有人管,沒有人為了兩個乞丐得罪他們,因為嘉興城不缺的,隻有乞丐。
所以,範源才會這麼恨那些衣冠楚楚的達官貴人。
今天,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收工回“家”呢!
雪,依舊飄著,範辰兄弟靠在石獅子旁,麵目猙獰的石獅子仿佛表現出它對範辰兄弟的譏笑和諷刺,看哪,兩個沒用的乞丐,你們活著有什麼意思,不如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