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還漏掉了一個人,司機。事件發生時,大河原夫婦、莊司武彥在別墅裏,已有了證明。可司機那時去哪兒了呢?”
“也在別墅裏。那天是大河原自己驅車去的高爾夫球場,司機閑著沒事,一個人到外邊玩去了。事件發生時,他已經回來了。而且,和看別墅的老人夫妻及其女兒在一起閑談來著。熱海警察署的刑警分別尋問了四個人,口供一致。這不會錯的。”
“那麼,姬田在東京的朋友關係,請你再把調查的情況談談。”
“做這個調查花費了很長時間,可結果卻極其簡單。所有的人都有案發時不在現場的證據。走訪了姬田的雙親,又看了他的日記,得知他的朋友有十一人。這十一個人在那一天裏,都沒有離開過東京。往返熱海至少需要五六個小時,這麼長的時間不在,而不被人發現是不可能的。”
“這麼說在姬田的周圍嫌疑犯皆無了。”
小五郎用手搔著蓬亂的卷發,嘴角浮現著不可思議的笑容。自言自語似地說道。
“難道這就是靠腳功夫的偵探的悲劇嗎?我轉了一個月,辛勞的結果隻有這些。可這沒什麼,工作才剛剛開始。今後,無論是多麼細微之處,隻要發現線索就全力以赴。從縫隙中插針,探尋裏麵的奧秘。縫隙盡管小的不被人注意,但裏邊也許是個很大的洞穴呀。”
“你好像發現了那縫隙。”
小五郎由微笑轉為了開懷大笑。
“是的,發現了。現在著手插針的就是村越君。老實說,我是聽了先生的一番話才意識到的。
“我從莊司君那裏聽說過,姬田和村越為爭得大河原的寵愛而反目為代的事。不是也曾聽您說過,他們在院子裏吵起來了嗎?可是,為爭得公司的董事長或社長的寵愛,是不會殺人的。~定有其它動機。說起動機,姬田死前曾提起過秘密結祉。可是,無論如何調查都沒有發現象樣的線索。姬田和秘密結社有關係啦或是招來結社怨恨啦這樣的跡象,也絲毫沒有啊。聽了方才先生的話,腦海裏淳現出了以大河原夫人為中心的三角戀愛關係。我懷疑姬田和村越是為爭得夫人的寵愛,才懷有強烈的敵意的。而且,發展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
“但是,還有一個矛盾。從表上標的約會次數來看,七月最頻繁,以後各月逐漸少。特別是從九月中旬到案件發生的十一月初,隻約會過一次。姬田的朋友杉木說姬田從九月末開始就有些心神不安,像是戀愛進展的不順利的樣子。如果樹起是他的情敵,姬田這方就是敗家。可爭風吃醋的敗家卻被精敵殺掉,似乎有些不可思議。”
小五郎的臉上現出異樣的笑意;
“這正是案件的有趣之處。這種矛盾不稱其為矛盾的時候,也就真相大白了。我們不知道姬田是否把所有的幽會日期都記在了日記上,而且,他朋友對他的觀察也未必都正確。因此,有必要對與他反目為仇的村越進行調查。盡管村越有證據證明他事件那一天在東京,但你不認為這個證據可能有漏洞嗎?”
“是啊,我認為這裏邊也許有漏洞。我忽然想起種田富老婆婆的視力很不好。在大河原家她經常認錯人,受到大家的嘲笑。著歌舞伎表演,為能大致看到舞台,總是戴一副度數很高的花鏡。在走廊上與她對麵談話人的臉她是分辨不清的。
“在走廊上遇到村越的時候,種田富說是村越先打的招呼。由此我想,會不會是村越偽造的證據呢?他預先知道種田富老婆婆那天要到歌舞佐茶座看演出,就委托了朋友中很像自己的男人。那個男人事先一定見到過老婆婆。他讓那個男人代替自己去了歌舞伎茶座,並告訴他在走廊上見到種田富老婆婆就打招呼。那個男人以村越的身份和她談一兩句話,她是根本看不出什麼破綻的。那個人也許還要稍微變一下裝,聲音也必須與村越大致相似才行。這樣一個人物,在村越的周圍不能說沒有啊。
“我所調查過的姬田的朋友,都被很多人見到過,有很充分的證言,像村越這樣有疑點的還一個也沒有。從這一點來看,也有必要對村越進行一番深入的調查。”
“有意思,這種想法很有意思。我認為可以采用跟蹤戰術,每天從早到晚一刻不離地跟蹤觀察村越。如果他是凶手,也許比預料的更早露出手腳。”
“跟蹤我是內行,這家夥變得有趣了。我像個圖謀敲詐的壞人似的,對他緊追不舍,我是很喜歡跟蹤的。我再去找種田富老婆婆核實一下,然後就開始行動。有什麼情況我會及時通知你。今天我就回去了。
蓑浦刑警高興地說著,站起身來告辭了。
臉蛋像紅蘋果似的可愛少年小林,送走了刑警回到會客室。小五郎笑嗬嗬地拍著他的肩膀,說:
“你怎麼認為呢?”
“先生考慮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呀。”
“不一走吧。”
“如果跟蹤就能解決的案件,先生是不會如此感興趣的。”
兩人親密得如同父子,小林少年通過先生的眼神和言談就曉得先生的心思。“不一定吧”這話的另外一種含意就是“當然”,但是,先生所考慮的究竟是什麼,小林不得而知。那是隻有先生才知道的驚人的秘密。一想到現在自己就能知道這事,他的心怦怦地跳著,高興到臉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