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葦高,蘆葦長,蘆花似雪雪茫茫。”
……
“……蘆葦高,蘆葦長,蘆葦蕩裏捉迷藏。多少高堂名利客,都是當年放牛郎。”
夕陽斜照,女囚犯手帶鐐銬,腹部鼓起,步履蹣跚,而那滿腳的血泡觸目驚心!她竟是這樣光著腳一路走過來的!
“蘆葦高,蘆葦長,蘆葦笛聲多悠揚。牧童相和在遠方,令人牽掛爹和娘。”
女囚犯看著不遠處的蘆葦叢忍不住嗚嗚咽咽地吟誦,淚止不住地流下。女囚犯方氏,單名晴,本是書香門第的出身,縱使不能學四書五經,也能學一些歌謠作為無聊生活中的調劑,更難得的是能識得近千字!這是在京城高官女中都極少見的。方晴後來的丈夫也是因為喜愛她的歌聲和知書懂禮才下了聘禮嫁作妾室。
方晴的丈夫是一個將軍,權力極大,能作這樣大人物的妾室方晴父母也沒有什麼可說的。就這麼一頂好似一陣風就能吹到的小驕,方晴嫁進了將軍府。
可是方晴沒有想到,她喪心病狂的丈夫隻是貪圖新鮮也就罷了,居然還趁著酒興將她賜給他的兩名心腹屬下!
下場可想而知。
更加不幸的是方晴懷孕了,她竟然懷孕了。飽受折磨的方晴終於抓住了生命中的那一絲希望。她小心的嗬護這個肚子裏的小生命,也不敢讓他人知道。因為,她根本不能知曉這孩子究竟是誰的。
終究是被發現了,膝下無子的將軍自然是又驚又怒。
不僅帶著方晴遊街,還當著她的麵抄了她的家。她的父母更是橫屍當場。方晴還記得父母看著她的眼神——怨、恨!
方晴幾度昏厥,又被涼水澆醒,聽那一句:“西方有戰事,正缺你這樣的給戰士們享用。”
於是方晴和眾多女囚犯向“西方”出發。然而,方晴卻不能被關在由木頭製成的籠子裏由駑馬拉著走,隻能光著腳步行。
路上的石子弄疼她了,她不爭氣地哭了;夜晚的黑暗吞噬她了,她還是哭了。可是後來淚都流幹了嘴邊也不會有人送來那麼一小口水。她學會了輕易不流淚。可是,可是看著那蘆葦就想起了娘親經常哼著的歌謠,想著父母的死、想著他們對自己的怨恨,她的眼淚決堤了。
方晴顫抖著撫摸著自己隆起的腹部,嘴唇翕動,“娘親一定會保護好你……”還沒說完,這個由一小隊官兵和一籠女囚犯的隊伍突然混亂了起來。方晴隻感覺一時間狂風大作,四處亂摸竟然摸到了一隻斷臂!被嚇得魂不附體的方晴抱著肚子癱倒在地上。
肚子出奇得疼,但是她不敢發出任何聲音,隻能憋在嗓子裏,唯恐一屍兩命。
風漸漸停下,方晴透過微眯著的眼睛看見過於駭人的一幕——一共四人,竟然都是能夠飛天的仙人!
看樣子不是一夥人。白衣男子隔空禦劍,竟然是要以一人之力對付三人!
他們飛得不高,放晴也自小耳聰目明,竟然還能聽見他們的聲音。